第二百一十章 龙瀛现世(2 / 2)
康颜被黑袍击伤之后,口吐鲜血,内息不顺,正暗自调息着。他看着黑袍手中之剑,思索万千。
康颜最开始听说“龙瀛剑”这三个字,是在他走出大山的第一日。当时穆剑祯告诉他:郭旭扬,也就是他的恩公,为龙瀛的执剑者。后来,他被迫参与毒害恩公的毒计,使得郭旭扬背负的木剑现世。康颜以“恩将仇报”的行径,揭破了郭旭扬守了八年之久的秘密。
随着康颜在“洛阳王府”渐受器重,唐王府的赏剑大会和黄伊榕祁连山脉寻龙瀛的始末,他都查了个清楚明白,他甚至还亲率洛阳军,为了夺取藏剑图,在祁连与黄伊榕开战。可是,不论是赏剑大会的盛况,还是李世民于洞中捧出剑匣的情形,他均未得见。而适才那柄剑所散发出的摄人心魂的气势,他却是亲身感受。相比之下,他更倾向于:黑袍之剑,或为龙瀛。
全场人众或惊疑猜测、或谋划夺剑,他们的注意力皆被黑袍吸引,然李世民除外。李世民的心情有些许烦闷,黑袍亮剑之举,便注定了唐王府被动的处境。
唐王府千辛万苦地演了两出“赏剑大会”及“神剑在匣”的戏码,就是为了把假戏做真,让天下人都以为,那柄可定天下大势的龙瀛剑神,在李唐手中。可戏终究是戏,假的永远也真不了。“手中无剑”的唐王府君臣,心中多少是有些心虚的。
李世民不过二十一岁,年纪虽轻,却已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性。虽说他毫无底气,可那张如刀刻般沉稳的脸上,却自始至终保持着“蔑视”的神情。
此时此刻,李世民与黑袍之间、唐王府与夏明王府之间,暗中较量已然开始。谁示弱、谁露怯,谁就彻底输了……
李世民决定先声夺人,他向窦建德抱了抱拳,身形微躬,“夏明王,我乃唐国皇子、秦王李世民。今日有幸应邀参会,在此先行谢过贵府之盛情!”他话锋一转,睨视黑袍复道:“众所周知,龙瀛剑供奉于我唐国都城之‘太极宫’,贵府幕宾以假剑诓骗诸位英雄,是何用意?”
窦建德被问得答不上话来,确切地说,他压根儿就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虽与黑袍达成合作关系,但在此之前,和所有人一样,他并不知晓黑袍手中有这样一柄剑。
黑袍诡谲神秘、行踪成谜,对窦建德保留了太多太多。窦建德根本分辨不出,那所谓的“得之可得天下”的龙瀛剑,到底在唐王府?还是正握在黑袍的手中?
倒是黑袍接过了李世民质问窦建德的话头,嗓音沙哑而低沉,“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秦王大才,小把戏亦想善始善终?”他只在方才道出“龙瀛”二字时,情绪出现了波动,现今,他即便正讥讽着李世民,语调仍然十分平静。
李世民不甘示弱,冷哼一声,他向窦建德拱手,却面向黑袍说道:“我向夏明王请教,你这幕宾却擅自答话,未免也太过心急。”
他将窦建德和黑袍的关系挑拨了一番,又继续摆出“龙瀛真主”的地位,“龙瀛乃旷世神剑,夺天地之造化,行逆势改命之能。逆水行空、九转往复,此乃神力,不可背也。我大唐赏剑于天下,复迎剑于祁连,此赫赫之功,岂是尔等区区幻术可比?”
在“大王山”的赏剑大会上,李唐利用黄伊榕的“涅冰刀”与大夫王守魂府上的池水相互作用之势,营造出“神剑悬空、水流逆转”此等有悖常理的现象,已令赏剑的人为之惊叹信服。
而黄伊榕至祁连山脉找寻龙瀛剑这件事,本与赏剑大会相冲突,却不料,江湖中人以讹传讹,竟传出了“隗狸潜入太极宫,盗走唐王府的龙瀛剑,藏进祁连山,后被黄伊榕及李世民所发现,又将宝剑取回长安”的传言。这个传言,并非李唐放出的风声,而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唐王府君臣在感叹民间百姓“编故事很有一套”的同时,将这合情合理的传言,收为己用。
此刻,李世民将这两件事道出,力证唐王府为龙瀛剑之主,又故意抨击黑袍刚才利用拔剑之机,制造“幻术”,迷惑众人,以假乱真。
以李世民与黑袍在武功上的巨大差距,若黑袍心动杀念,则对方必死。这一点,李世民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然事关唐国声誉及天下局势,李世民即便以命相搏,也必须把主动权,拽在大唐的手中!
这位唐国世子腰杆挺得笔直,他已做好了血溅当场的准备。岂料,黑袍却只是缓缓说道:“祁连山脉、石壁罔阵、埋骨葬剑、五道四弯、密室剑匣。”他“四字一顿”地连说了二十个字,而这二十个字,整个大殿内,只有“进洞取剑”的李世民,才能真正听得明白。
黑袍双臂平伸,将长剑徐徐地收回鞘中,又摩擦出那一曲百鬼夜行般的邪曲,“不急。一切,自有分晓。”
李世民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然他握紧了隐于袍袖下的双拳,努力地克制着。他强迫自己面上始终保持不屑与轻蔑的神情,心中却惊惧万分地暗道:“黑袍之言,乃是穆剑裳葬剑的密室!他便是那盗剑之人!他手中的龙瀛剑——是真的!”
**ennnn……龙瀛剑在黑袍尊者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