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美好时光，只在昨日（2 / 2）

但雷诺可不知道，他惊讶得合不拢嘴，“你的意思是说，联邦把我们的星球当作一个实验室，专门用来研究……这些怪物?”

“不仅仅是你们的星球，还有你们的姊妹星球乔·萨拉。天知道有多少边缘世界的行星被当成实验室。他们四处播撒风的种子，我的朋友们，现在他们收获到的是飓风。这倒也许是他们事先没料到的。”

雷诺目瞪口呆，完全不能理解蒙斯克陈述的事实。

突然，通讯装置里响起一阵警告声，随之传来通讯员的声音：“侦察科报告，轨道坐标k-q区发现空间跃迁信号。”

“撤到安全距离，所有单位归舰准备折跃。”蒙斯克说，“两位，如果你们想看这场好戏的尾声，那么请留在这里，演出就要开始了。”

蒙斯克踱到舰桥的舷窗旁，曾是橘红色的玛·萨拉出现在视线里，大气层中还飘着熙熙攘攘的白云。现在异虫菌毯泛滥成灾，即便是云雾也遮挡不住斑驳的紫黑色。整个地表看起来像是煮开的稠粥，像是软体动物一样蠕动着。蔓延的菌毯甚至爬向了深邃的海底，大洋沿岸的浅水区，清澈见底的海水下再无海草和礁石，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也消失不见。

行星上已经没有一个活人，最后一批难民也登上殖民运输舰就在目视距离内，人类武器的射程之外，突然亮起一片冰蓝色闪光，星灵舰队经过空间跃迁，闪现到同步轨道上。大量的星灵飞船显出身影，舰身上反射出的刺眼闪光甚至可以比肩一颗恒星。

每艘飞船都散发着金蓝色的光芒，舰身的轮廓由柔和的曲线勾勒，上面布满复杂而神秘的花纹；在舰体的镂空处，凯琳达水晶的谐振共鸣传递到淡蓝色的相位护盾上，激起一阵波纹。比起人类简单粗暴的战争机器，这些星灵战舰更像是某种精美的工艺品。这支舰队由五十余艘纺锤型的星灵航母以及几百艘中小型战舰组成，其中有一条极为庞大的超级航母，比其他航母粗上好几圈。数不清的金色拦截机被航母释放出来，簇拥着舰队前进。

这些看上去如蝴蝶般美丽的“窈窕淑女”，仍然是夺命的摄魂使者，星灵在漫长的历史中成功找到了战争的暴力与艺术的美丽之间的平衡。

纺锤型的航母分撒开来，将舰首指向下方，白热的光芒在下一个瞬间照亮了整个舰桥，这些星灵战舰开始对着玛·萨拉释放净世的烈火，一道道白色的能量光束直直刺向星球的表面。能量束穿透大气层，天空开始扭曲，空气在突入起来的打击下被四处驱赶；能量束击中地面，那里立刻像沸腾的水般滚动起来，有和没有被菌毯覆盖的地方都变成一片火海；五彩斑斓的辐射光如海啸一般扩散，搅动着陆地和海洋。

蒸发的水气涌入支离破碎的大气层，有的散溢到宇宙之中，有的被滚烫的空气形成的风暴卷入，这些绵延百里的风暴很快就被能量束打散，形成更小的气旋。

光束凿穿地壳，粘稠炽热的岩浆喷涌而出，肆意横流，吞噬着刚刚被光束摧毁的一切东西。随着星灵战舰的不断移动，橘红色的光斑开始扩散，仿佛是水面上漂浮的油点。

现在，半个玛·萨拉陷入赤红色的光焰中，行星在炫目的死亡彩虹和漩涡里苟延残喘。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在这样的打击下存活，人类、异虫、甚至是星灵自己。

雷诺伫立在那，双手紧紧的攥着身前的护栏，他的脸色冷峻得如同寒冬里的坚冰，在星灵主炮的反光下，看上去也像一座雕塑，不过这是罗丹的作品。他的眼神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哀伤，在玛·萨拉担任警长的这些年是他人生中最好的时光，他不再被困在图拉西斯2上的柯西镇里，而是认真的考虑人生和未来。但是就在去年，他的儿子约翰被幽灵军校征召，死于一场飞机事故，他的妻子莉蒂悲痛欲绝，过度自责，没能熬过那个寒冷的冬天。现在，他的家，他的回忆，全都淹没在燎原的烈火中。

星灵的主炮停了下来，舰队开始向克哈之子所在的行星另外一侧航行。蒙斯克见状下令：“我们要走了。导航员，把舰队送到七号行星的背后，在那里重整。”

“好吧，”雷诺呢喃道，他的眼光一刻也没离开过玛·萨拉。“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