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72：海葬（2 / 3）

举行仪式的地点，被定在了一处海边的悬崖上面，茱莉娅将昨日连邦给她的衣服脱下，又穿上了平日里的服装，兽皮层层包裹，只露出一张雪白的小脸，她站在海边，俯瞰着海面，悬崖下的海水颜色深邃，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冒起气泡，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在上升，要从大海的深处出现。

尸体被一具接着一具地推下去。

扑通落入海中，掀不起半点波澜。

连邦突然睁开眼睛，对众人说道：“要来了——”

“呜——”

说不清是一道怎样的声音响起，或者是汽笛的长鸣，又或者是鸥鸟的尖叫，总之在场的每个人的心中，都响起了这样一道声音，像是某种存在即将出现的预兆，茱莉娅后退几步，按照之前说好的那样，跪在地上，低下头颅，用额头紧贴着地面，她用余光瞥见，原本明媚的天光，随着这古怪声音的响起，一点点变得阴暗，晦涩。

变化的不单单是光线，还有整体的环境，海风中的腥气骤然加重，空气也像是被放了增稠剂一般，变得湿润粘稠，叫人呼吸都感觉到窒息般的困难，茱莉娅听见自己的心脏狂跳，以一种像是恨不得把她的胸腔凿破然后钻出来的速度和力道，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几乎和外界的声音隔绝，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感觉难受，但在没有听到连邦的下一步指令之前，又不敢抬起头来。

她等待的连邦和诸多海员，早就在古怪声音响起的时候，就先一步匍匐了下去，并且化出了深海眷属的形态，连邦被一根破空而来的触手卷走，他身边的老谭瞳孔一缩，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更加虔诚的在心中默念伟大的深海主宰克拉拉的名字，克拉拉的全名其实很长，是一段复杂且绕口的音节，只是这个名字很难用常规文字或者语言描述，因此只有成为深海眷属之后才能知道克拉拉的全名。

被卷走的连邦并不紧张，反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他早就在晋升lv5级别的航海者的时候，感受到了克拉拉的存在，或者说的更准确一些，是克拉拉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此时有着章鱼外貌的青年被巨大的章鱼触手包裹，毫无恐惧不说，内心满是欢喜和亲近。

“伟大的深海主宰……”他试图用语言传递自己的亲近。

“楚源的小崽子们……”克拉拉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当中响起，他虽然痛苦，依旧感觉到精神有种被撕裂的体验，却不再像刚刚晋升那会儿一样，多看章鱼哥两眼，都感觉自己的肉体产生了自己的想法，要各走各的路去分裂。

“你很不错……我喜欢你……”

连邦兴奋的不能自已。

但以克拉拉的智商，不能支撑它说太多。

它爱怜地摸了摸连邦的小脑袋瓜子，就像是摸一个可爱的玩具，对于它来说，lv5的航海家，和lv1的深海眷属，差别属实不大，但相较于它想看都很难看到的前者，后者稍稍有了一些被它看到的资本——至少克拉拉能分清他和那些如同鲸鱼吞吃磷虾一般被它无脑卷到肚子里的海货的区别。

连邦被克总抹了一脸的口水，兴奋过后便感觉自己和海洋之间的联系又密切了几分，他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的归属并不在陆地，而是在海洋，或许晋升到某一个程度，他会义无反顾地投向大海，去追寻克拉拉的痕迹，但是现在，他仍旧是这场祭祀典礼的主祭司——

茱莉娅仿佛受到蛊惑一般，抬起头来，入目的便是极其扭曲的触手，她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扭曲，多出了无数种色彩，地上同样跪着的领民当中，有人已经维持着匍匐在地的姿态晕了过去，那是连第一波冲击都没有扛过的弱鸡，只有听到连邦等人的声音，抬起头来，直视章鱼哥的众人，才有真正转化为深海眷属的荣幸！

“啊——”痛苦的惨叫声接二连三地响起，众人在地上翻滚，船员们虔诚的祈祷，没有一个人睁开眼睛，不是他们不想进阶，不是他们不想走捷径，而是过往的经验告诉他们，捷径真不一定好走，虽然他们的超凡等级，只要看上克拉拉一眼，就会有想象不到的飞快进步，但进步太快，带来的往往不是实力上的巨大提升，而是精神上的快速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