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遇张三哥(1 / 4)
花杉杉早年本就是个穷困鳏夫,那年在雪地里捡到了个男婴,取名花差花差,寓意朝天上借点钱来。不成想之后没几个月,就有几个来自大城的木材商人将花杉杉三世积累之木材尽皆收了去,只留了以备开春的柴火。
当年的此事如果现在花差花差执斧骂天一般轰动,迅速在林岛之上传开。一时之间,林岛开始修筑码头港口,照着几张从木材商人骗来的图纸自己摸索船舶业,当时的每一个砍树者都渴望成为花杉杉。
有了大量的余钱之后,这老鳏夫的心思就开始活络了起来。本就是在外风餐露宿的他,与其说是他没不想入住营地,不如说是他先前没钱入住公共营地。每一个男人无非就是指望有一天可以完成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心愿,现在嘛,孩子是有了,可是不是亲生的,也能凑合着算。年纪约莫看上去也才断了母乳般大,得找个婆娘来照顾照顾,毕竟是个男娃,长大了能砍树。
但是人家婆娘也不能平白无故跟你,总得有个自己像样点的营地,盖所像样点的小屋,找个像样点的媒婆,提个像样点的亲。
巧就巧在,这像样点的营地就送了上来。林岛北部营地分三种,也只有林岛北部还保留营地传统。第一种是前面提到的公共营地,由公家提供住处、干粮自备,进了营地前给地工交上钱即可。花杉杉有钱的时候就是这地方的常客;第二种是集中营地,面积普遍巨大,有不少家家户户,住处自建,合法使用五十年,无法继承;第三种就是私人营地,大多数占地小,只需买下,想干嘛干嘛,管你造屋生娃,你今天在草坪上睡,明天在树上睡都行。而居后者,常常掌握在镇里的旧族或是大工头手里,轻易不买卖,都是用来官商勾结等腌臜之事的工具罢了。
林岛不乏匪、盗、贼,所以当时算得上天降一笔横财的花杉杉知道自己即将意味着什么,无人依靠,只得自己谋个出路。所以他将目光放在了一出海崖营地,处于林岛北部之极北,说它是林岛以外的一处小岛也不过分,现如今也就是这被烧的一干二净的老屁股营地。四面环海,前低后高,左右合围,还是个盆状营地,唯一一条可以上岛的路,就是当年所存摇摇欲坠的木桥。
这里地处偏僻、地势奇绝,被一个刚升为砍树大工头的年轻潦倒所掌握,卖地的告示已经在营地栏上张贴了年许,却迟迟无人来买,可见此地之不被林岛人所待见。
因此,花杉杉买下这海崖营地的影响与他得了一批横财一般无二。奇怪的是,这海崖营地原本只是售价25金币,卖主听说花杉杉欲购置以为家,竟然突然翻了一倍的价钱,不料花杉杉还是硬着头皮买了下来。此后,逢人便说,黑心旧族的年轻老爷多贪了他25金币以致使其之余钱只得说个下等的媒。
下一件事是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林岛人只知道他没钱娶个好婆娘,哪怕再不济也找个出身干净、年纪稍大的平常小户之女。可奈何其,竟然找了只小镇酒馆的原本颇具艳明之夜枭,即林岛的妓女,也就是花差花差的后母——董茹菀。
花杉杉四十有二,伐木鳏夫,横财砸脸;董茹菀二十有六,年老色衰,坐待赎身。虽说众人没想到娶不到好婆娘是这个意思,但转念一想,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毕竟哪个正常姑娘肯跟你鳏夫花杉杉去那海崖营地过那劳什子的日子。
就这样,花杉杉买了营地,娶了老婆,将最后的余钱用来造了一所猎人小屋且修缮了一下木桥。他就对外宣称,自己又变成了原来那个穷鬼,好不落魄可怜。因此,林岛的匪、盗、贼也不想冒险只为抢一个破营地加上一个烂婆娘就搭上自己,没准还得吃个两年的免费牢饭。
“蒺藜!”花差花差一声惊叫,原本躺着的身体猛然坐起,一双空洞的眼珠毫无活力地在疲惫的眼眶中游弋着,原来是做了一场噩梦。
“差铁匠……”花慈正待说话,却发现花差花差的视线停在了石桥之上一动不动。
“嘚嘚嘚。”马蹄声离石桥越来越近,可是早上的大雾让花差花差看不清楚营地对面到底是谁。
“三匹马,两轻一重。”花慈轻松说道。
“我又不是聋子。”花差花差嘴上说着话的同时,左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原本躺在黑地上的巨斧。
雾里传来明显的下马声,三匹马喘着粗气,很明显来人来此必定为长途跋涉。
花慈心想这差铁匠本就心中恼火不堪,现还有人敢火上浇油,估计来人要见红了。
“花老弟,”熟悉的声音穿过晨雾飘进营地,“我是张三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