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思幻(五十七)(1 / 1)
小丑摸摸脸颊,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是换一个笑话接着讲,“您不爱听是吧?好,我再给女王讲一个更逗人的。西洋那里有一个很厉害的军事奇才叫‘拿破抡’。您听听这名字,一听就是一个有志气的,而且还是个会过日子的军事家。您想呀,‘拿破抡’,那么多好的不用,拿一个破的跟你抡,人家还有旧的不用新的,紧着一样儿先糟经着,比南宋的那什么金轮法王强多了,一个轮子非得要什么金的,拿泥儿捏一个不照样使唤嘛。”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大嘴巴,一张画皮简直可说是不遗余力,同时再次斥责,“再换一个好的!”
小丑的面上已见肿了,可是无奈之下,只得接着表演,“说有那么一条金鱼当上了大将军,他的妹妹也想当将军,可惜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当。女王您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有个成语说的好,叫做‘鱼妹’无知嘛。”
“啪”,不用说一张画皮此次这个大嘴巴使了多大的力气,反正小丑现在的面上已经见血了。
“哼哼,还想当小丑呢?说的这些东西非但不可以让我们的女王笑,而且还一个劲儿地想大嘴巴抽你。嘿嘿,倒是接着说呀?不过我要提醒你,等到你嘴里的牙都被我打掉了的时候,那无论说什么都会很疼的。哈哈哈……”一张画皮现在竟然好不开心。
正在看着小丑和画皮的忧郁女王也笑了,不过,是种阴冷的笑,让人感到恐惧。
小丑自是已知,根本就没人要听自己的笑话,女王的快乐只是因为折磨像自己这样的小丑而得到的。
这一次参加搞笑比赛的其他人,只除了那个一张画皮,别的人一见之下当即就都义愤填膺了起来,遂,有人带头,要跟忧郁女王讲讲道理。
可不等他们跟忧郁女王说上话,女王给他们安排的那些配角们就已一一挡在了搞笑人的身前,配角们也在笑,女王一样的笑,而且越笑还越是诡异,绝对不是那种搞笑人可以凭自己真正的搞笑技艺把人逗开心了的那种。
一只蝴蝶怕了,心里所爱仿佛边向自己挥着手边消失在茫茫人海之内;一片雪花也怕起来了,就好像头顶上就是烈日炎炎,不但把大地都给烤裂了,粮食颗粒无收,而且自己也在慢慢地融化;一具傀儡恐惧着,感觉自己的表演不再受任何人的喜欢,自己所做的木器也被别人都当成了柴火烧掉,而且接下来要被扔进炉火之内的就应该是自己了;一朵奇葩同样惶恐着,花瓣在一片一片地掉落,而自己想要哀嚎出来,却变成了一句句难听的唱腔;一条鲛人胆怯了,她仿佛是再也不可以回到大海里去了,眼下脚踩的陆地对她们来说就是莫大的折磨;一名闺秀恐慌了起来,眼前的那座秀楼已然坍塌不见,自己哪里还是什么闺秀,即刻就要变成刀头舔血的草莽;一个老鼠亦是发憷了,不但看到了一道道鄙视厌恶的眼神,就连以前的那些好朋友,同是投来了怒视的目光;一棵木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伐木工们一个个拿着斧子和锯子,一边打量着一边走了过来,真不知道要把自己“变”成几段,从而畏怯起来;一头长发则是见到了一个个拿着剪刀的剃头匠们,贪婪的眼睛都看着自己的头发,更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一拥而上疯抢狂剪过来;一根稻草似乎开始飘摇了起来,应该是永远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永远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不可以到在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忧郁女王看着他们那一张张“如痴如醉”的面孔,面上笑容更剧,直到笑出声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都快要把人们的耳朵给震聋了。
就连一张画皮都受不了她了,也就在这时刻,那朵男花也在眼前出现了,可痛苦的却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去靠近他,甚至觉得,他立刻就要消失在天边的尽头……
小丑面上疼着,心里头是苦的,自己引以为傲的搞笑表演,却换来了几个大嘴巴,当真是对方故意欺负自己,还是自己的能耐已技穷到这般地步了,那自己还算是什么小丑,枉自号称“诙谐”,而这又算是“诙”得哪门子的“谐”,分明就是“灰头土脸”的“灰”,“一泻千里”的“泻”。
搞笑人们之内还真就不乏意志坚定之人,趁着头脑中一时明白过来了,当即冲着忧郁女王大喊道:“你自己是个忧郁女王,难道也见不得别人的笑容吗?”
“笑容?哼哼,你们就那么喜欢看别人的笑容吗?你们也不想想,其实你们才是世间最吃亏的人。用自己吃苦受累去换别人的笑容看,别人爱看,赏你们俩钱儿,人家要是不爱看,或者说爱看也装着不爱看,完事还给你们两个大嘴巴做为赏赐,你们冤不冤呀?再说了,居安而思危嘛,人要是总那么乐乐呵呵的,可就离着倒霉不远了。”忧郁女王始终是带着那种可怕的笑容,就连语声里都充满着那种诡异的东西。
“你……你就是见不得别人有好儿!”
“那又怎样?就算我见得其他人有好儿,你们这帮天天逗人笑的东西,我看着也别扭!给我打!”
女王一声令下,那些个挡在她和逗笑人们之间的配角们即刻就动起手来了,皆下手不留情。
台上的小丑看着这场面,心里头那叫一个难受,可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但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语声。
“无论是谁,如果你离着那个只会忧郁的女人很近的话,那现在也就只剩下你可以救我们了。记着,要让她真心地笑出来,笑就是对付忧郁最好的武器。现在,我告诉你一些关于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