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痛携离殇(2 / 2)
墨宴停了一下,也就是半分钟,然后继续往前走说道:
“我为什么要怕?您是鬼吗?”
墨宴靠近了男人,从男人的背后伸出双手抱紧了男人,她把脸紧紧地贴在男人的背上,用力呼吸着男人衣服上的味道,喃喃地说:
“我知道你放不下我。”
天亮了,墨宴醒来躺在暖暖的被窝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想不起来。她回忆天没亮的时候在明阵见了一个男人,又好像没见。那个男人始终都没有转过身来,墨宴摸摸自己干裂的脸,突然,她记起那个男人说:
“你是谁?怎么脸裂成了这样?”
我是谁?墨宴低声问自己,又低声回答自己,我是墨宴啊!十三年前我离婚了,离婚?是的!十三年前!墨宴一阵狂喜,她意识到她的记忆开始恢复了,她用右手的手掌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下意识地反复深呼吸,告诫自己,别慌,给自己时间和空间。她再次把自己裹紧,紧紧地抱着怀里的被边被角轻声叫到:
“老公!”
墨宴一天没有出门,午饭任凭哥哥怎么发飙她也不开门,晚饭更不开门,天黑了,墨宴反常地没有出门,没有去水榭舞台,没有去荷塘乘柳叶舟。墨宴的记忆在逐渐的恢复,记忆如绢细的流水潺潺,把曾经发生的事情送进了墨宴的心流。她就缩在被窝里,她似乎想起了过去发生的事,又很模糊,她就这样不吃、不喝、不睡、不出门地关了自己一天,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她没有开灯,沉沉静静地裹在被窝里。
猛然,墨宴想起了什么,她爬起来光着脚,只穿着睡衣跑出了卧室冲进了书房。
打开书房的灯,墨宴的眼睛顿时湿润了,书案上和书架上积满了灰尘,墨宴淌着泪水仔细地擦拭着书案的每一寸案面和角落,仔细地擦拭着穆若冰留下的文房四宝。坐在书案前的椅子上,墨宴伸展双臂伏在了书案上,像是要把书案上的文房四宝揽在自己的怀了。过了片刻,她抬起泪眼看到了书案左侧的围棋盘,她扑了过去,墨宴抱起香榧木的白子盒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墨宴喜欢黑子,这是一副永子围棋,黑子是用黑玛瑙和墨玉熔炼而成,白子是白玛瑙和黄龙玉熔炼而制。穆若冰喜欢白子,而墨宴喜欢黑子,这就分别成了二人的象征。墨宴低头摸出一把白子放在唇边亲吻着,吻着,就像吻着自己的爱人。
“宴,冷吗?”
随着低低的重金属声音,墨宴感觉被温暖包围。她意识到了什么,但她没有抬头去寻找,虽然这重金属声音让她呼吸加速,她依然稳定着自己:别乱。
温暖依然环绕着墨宴,她不想抬头四顾,也不想出声,她很怕,很怕一旦她慌乱就会惊扰这份温暖,怕再也找不回来了。墨宴怀抱着白子的棋子盒走到了她的占卜桌面前,她把围棋棋子盒放在占卜桌旁的烛台上,点起紫色的灵性蜡烛双手熟练地开始洗牌,她闭上眼睛用心问道:
“你是谁?”
她抽出了隐者。墨宴再次闭上闪着泪光的眼睛,双手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等自己平稳后,又抽出一张牌:女祭司。墨宴唰地站起来,无意间抖掉了披肩。她在心理问自己:我的钛钢牌哪?
墨宴跌落在椅子上,脑海里是父亲的保镖钟甄大哥用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穆若冰,墨宴迅速飞出一张开了刃的钛钢塔罗牌直奔钟甄的心窝,同时听到了一个声音:“老爷子,他是国安!”墨宴惊得的浑身颤抖,她看到父亲也对着穆若冰举起了枪,她不加思索的又甩出了一张开过刃的钛钢塔罗牌飞向父亲的手腕。但,枪响了。
在父亲蓝逸轩捂住手腕的同时,穆若冰捂住了自己左胸的胸口倒下了。墨宴如鹤唳霜天样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暮色黄昏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