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仪式与祷告（2 / 4）

两人一出房间，迎面就撞到了弗伦多·科恩，“阿莉雅小姐，您是要去哪里？”

“这里太闷了，我们去海边散散心。”阿莉雅毫不犹豫地撒了谎，正如吐鲁波克所说，巫术罪是一项非常严厉的指控。

弗伦多点了点头，让开了路。

离开红树堡，阿莉雅悄声问道，“真得会有用吗？”她警惕着四周，确保无人听见秘密的谈话。

“不同于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精灵和迪洛特人相信灾害总会如期而至，霜冻、风暴、怪物、瘟疫、战争、谋杀，乃至自然的衰亡、未来的尽头、世界的终焉……他们相信，只有通过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举行特定的仪式才能唤醒精灵之灵，从而消灾解难，令更多的人熬过最艰难的岁月。而特定的时间便是他们绝大部分的节日，特定的地点则是大海，所有生命的起源，包括精灵之母达斯维达恩也来自那里。”

“特定的仪式便是十一夜祭。”阿莉雅又追问道，“我要怎么做？连续十一个夜晚都去海边？”

“心愿，只有足够强大的愿力才能使法术奏效，沟通大气中那些无形的精神。”吐鲁波克扒拉开树丛，让阿莉雅先行，“仪式必须在晦月和圆月间举行，但不能涉及两者，第一次仪式后的第三天夜里再进行一次，第二次仪式后的第七天夜里则进行最后一次，总共三次仪式，囊括了十一个夜晚，故称十一夜祭。”

春末夜晚的海边带着几分凉意，这是难得清爽的时间，远方海平面上太阳已然不见了踪影，白色的沙砾也被阴影渲染，一弯新月遥遥升起，银白的月光则在水上轻舞跳跃，荡起无尽的涟漪。

事到临头，阿莉雅倒是紧张起来，她攥住的拳头里湿乎乎的，满是汗水。

“放松下来，这件事没有你相信得那么复杂。”吐鲁波克拿出了一截深色的布料，递给阿莉雅，“第一次仪式要蒙上眼睛，第二次仪式要堵上耳朵，第三次仪式要闭上嘴巴。”

阿莉雅狐疑地看了吐鲁波克一眼，最后还是接过了长布。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同时也是真实世界的一面镜子，其中倒映着正在发生的‘唯一’。”吐鲁波克解释道，“只有闭上了双眼，才能看见精灵之灵。”

“那你呢？”阿莉雅蒙上了眼睛，“你不用戴？”

“我会管好我的眼皮，但我不确定您能不能管好您的。”阿莉雅能感觉到，吐鲁波克伸手扯了扯布条，帮着自己戴得更紧些，“好了，现在坐下，仪式的时间不短，要持续至月亮升过正中。”

海边的沙砾摸起来冰凉冰凉，捻起一把在手里揉碎，这才明白它们都是细密而湿润的。耳畔则响起歌谣般的咒语——

“达斯维达恩，海之子，树之母，我在此向您祈愿，愿您的星相照耀在我们之上，与那月亮一同长久，而精灵之灵将与您同在……”一双粗糙的大手包裹上阿莉雅的小手，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出，却被那有力的五指牢牢抓住，滚烫的肌肤灼痛着血肉和神经，“敬拜太阳，因为祂带来力量；敬拜土地，因为祂带来食物；敬拜死亡，因为祂带来平衡……”风中好似多了些什么，有谁在一片黑暗中呢喃低语，“万物中的万灵，请聆听我们的呼声，因为长夜已至而黎明不远。”距离拉近了，深沉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吐鲁波克低声道，“轮到你了，说出心愿。”

“……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阿莉雅咬了咬嘴唇，“请聆听我的忏悔，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