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一次对医院产生的恐惧（1 / 1）
哑子上四年级时候，妈妈生了一场“大病”。
哑子妈妈一直胃不好，一直在吃胃药，因为胃病导制他妈妈一直便秘，一直在吃一种叫做酚酞片的药，助排便的药主要是，那个时候买药是去哑子学校边上的一家人家买。他们家男主人是在县城的人民医院上班，应该是通过自己的关系在家里储备了一些药品，在自己家里卖，他们家一直是瓦房，中间一个庭院，两边两个房间，在房子的右边建了一个厨房，药品是摆放在他们主卧，一进门的左手边的卧室，右手边那个卧室是他们家孩子住的，应该是个女儿，学医的，有几次哑子去买药的时候碰到过。进了大门，往左拐，跨过门坎进去，窗户比较小，房间里边稍微有点阴暗，进门处右手边有一个木头打造的柜子，外边是玻璃的移动门，里边摆放的是一些日常用的药品，不远处是他们的床，大概放在房间的中间部位。大部分哑子去买药的时候因为都是周一到周五上学的路上顺便买的，所以一般都是那个医生的老婆给卖的，他老婆在长期的耳濡目染下，也有一些医学知识的积累，但是基本上他老婆在的时候都是去买药的，看病的话得他自己再家的时候才行。
买完药，可以从绕过他们家的，从他们家后边，跨过一个水沟，一米多的样子，稍微加速一下，可以跨过去，然后沿着一些凸出来的石头，可以爬上去，大概两米高左右的高度，爬上去之后就到了学校里边，那个时候因为这边有水沟，学校就没有做围墙，唯一的开放式的地方，有的时候哑子他们放学也会从这个地方下来，然后走一段路就到了回家的马路上，抄这条近道，可以省去一些回家的路程。从这个地方上去，先到的是学校的食堂，和学校的教师休息的地方，食堂前面有一口大井，井水夏天的时候非常满，冬天的时候水位渐渐的下降，井口将近两米，井口处加高了，砌的墙，井口用钢筋焊接的盖子封了，边上留了一个能够放下去吊水的桶口稍大的一些圆口，用于学生吊水用。
哑子妈妈基本上没有断过酚酞片，白色的药丸，最开始一盒5片，两块五毛钱，后来降价了，两块钱一瓶，但是哑子没有告诉他妈妈，自己“私吞”了五毛钱，所以有一阵哑子比较关注妈妈什么时候能够吃完上次买的那一瓶药，对于他妈妈的身体状况，哑子一直以为只是简单的便秘，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有一天，妈妈在跟同村的一个老师的老婆聊天的时候了解到，他们两有同样的问题，也是老胃病，后来她在亲戚的指引下到远处的地方买了一款药叫丽珠得乐的胃药，吃了以后就好了，后来有一次妈妈在电视上也看到了那个店和那个药的广告，那个时候广告里边好多附近邻近的几个县的治疗各种病的广告，有药名，有医院店面的，治病的有患者证明，有医院名，有地点，有电话，好像也没有人管是真假，反正广告上看着像是真的，于是就打听了去的具体路线，一次周末，妈妈和爸爸就一起出发去买药了，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声可能晚上赶不回来的话，估计哑子他们兄弟俩晚上就得自己做饭吃了，如果害怕就让叔叔来家里晚上陪着，或者晚上过来哑子他们家看看。那一次，记忆中，也是爸爸妈妈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好像还得跨越一个县城，到隔壁的隔壁的县城去看病买药，那天晚上爸爸妈妈确实没有能够当天去当天赶回来，晚上两个人早早的简单的吃完饭，洗完脚就吧门关上了，叔叔晚上来了一趟，问两兄弟怕不怕，两个人说不怕，晚上把门关好就行了。
到了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爸爸妈妈回来了，因为赶路，哑子妈妈的头发吹的都有点往后走了，而且哑子第一次注意到，爸爸妈妈那一次穿的比较正式，把过年买的衣服都穿上了，可能是因为出远门，不至于穿的那么随意。妈妈没回来之前兄弟两特别担心，生怕妈妈会是生个大病，回来之后发现大概听妈妈说了一下是老胃病，医生给开了一些药，让先吃着，看看恢复的情况，内心的担心小了一大截……可是哑子妈妈吃药吃了几天之后，发现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的严重了，胃疼的很厉害，没办法，爸爸带着妈妈去县城的人民医院去看病，早上去的，后来下午爸爸回来带了一些妈妈的衣服又去了县城，下午哑子两兄弟回家的时候发现小姨在他们家，看到小姨在家，哑子感觉不对，一问才知道，妈妈上午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好像情况有点严重，吃药加剧了胃病，做了胃镜之后确定需要做手术才能根治妈妈的病，爸爸下午回来收拾了一些衣服之后就又去医院照顾妈妈了，那个时候杜宇哑子他们来说，就算是对于村里的那些人来说，凡是到了要动手术或者要住院的病那都是大病，因为以前看病都是在乡下的小诊所看看，拿点药，挂点盐水或者输葡萄糖什么的，基本上都是小病，那一次哑子和他哥哥心里慌了，生怕妈妈出啥事，而且以前从来没有经过爸爸妈妈因为生病不在家，让小姨来照顾他们两的，在焦急的等待和担心中，过了三天，中午放学回来，哑子刚从马路上下来往家里走，还没拐弯，发现地上有一些爆竹碎屑，内心想估计是妈妈回来了，果然过了拐角一看，外婆，舅舅，大姨小姨他们都在，而且妈妈也坐在屋檐下的凳子上，在大门口坐着聊聊天，看到妈妈回来，而且状态还不错，哑子的担心终于放下心来，中午大家吃了个团圆餐……
吃完饭后，妈妈回到房间休息，哑子吃完饭收拾完了到房间，坐在床边，问妈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妈妈只是说医生说只是一个胃息肉，割掉了就没什么事了，以后也不用吃胃药，那个辛辛苦苦跑那么远的买的胃药没啥用，好像是个骗子医院。哑子听到后说，没事就好，然后在床边陪妈妈聊了聊天，又赶回去学校上学了。
过了一阵子，学校取消了早读，哑子再也不用早上起的很早，走路赶去早读，后来，有人看到了哑子他们村去上小学的人比较多，那个时候一个村各个年级的人加起来有四五十个，有人就组织起了班车接送上下学的生意，五十块钱一个月，出于安全起见，很多家长都选择了让车统一接送，但是也有一些家长因为孩子上四五年级了，已经是大孩子了，现在不用早读没必要花钱，让孩子自己走路上下学就行，哑子那个时候上五年级，因为体恤爸爸妈妈赚钱不易，也就没有跟爸妈说想要一起坐车的事，后来有一次中午放学，突然下大雨，而且没有停的意思，但是又没有带伞，等了大概十几分钟，以为爸爸会来骑车来接，但是没有来，估计是因为在干活没发来，哑子和几个同龄的人一路上冒着雨一路往回跑，最开始把外套脱下来，半盖在头上，挡着雨，跑到溪桥上，有一个同伴的爸爸骑车来接了，到了平山又有一个同伴被他的爸爸骑车接回家了，直到到家了，哑子的心中盼望的爸爸都没有来接，到了家，一身湿透了，衣服都是水，门是关着的，锁是锁着的，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过了一会儿，爸妈回来了，看到了湿了一身的哑子，妈妈略带责备的说，赶紧去把身上擦一下，换上新衣服，下次在遇到这样的天气多等一下，你爸爸肯定回去给你送伞接你的。然后哑子脱得只剩下内裤，到屋檐下用屋顶排水管排下来的水冲了冲身体，擦干了身体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中午吃完饭，妈妈在房间里对哑子说，明天你拿五十块钱去给接送上下学的司机吧，你也跟着他们一起坐车上下学，然后又说了一句，还是你乖，我生病的时候你还来床边问问我怎么样，你哥哥都没来问……
尽管哑子有点得意，但是哑子内心相信且也知道，哥哥其实也很担心妈妈，只是性格比较内向，比哑子还内向，哑子其实已经是那种对家人关心的话没法说出口，只是在内心关心，关爱，关护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