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相（2 / 2）

可是现在，既然涂楠并没有在生活上得罪任何人，很明显，涂楠肯定是在执法严明时，得罪了小人。

顺着杨三的分析思路，涂楠想起了半个月前的一件事。

十五日前的一个深夜，那日原本是右中郎将袁锡乐负责巡夜，而那日这个中郎将突发疾病，深感不适，于是提出让涂楠帮忙代一天班，涂楠为人正直善良，便应允了，谁曾想，这一夜便出事了。

周提威是吏部侍郎周果勇的儿子，不学无术就算了，还有一大癖好：好色。他家里已经养了十几个小妾，依然不知足，经常到外面沾花惹柳。周提威住在长安东市，与平康坊仅隔一个街道。平康坊里面美女众多，是许多文人学子、达官贵人流连忘返的场所，周提威也不例外，他可是里面的大主顾，上到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下到豆蔻花开的小姑娘，都是他的菜，毫不挑食。

周提威的父亲周侍郎倒是个正人君子，明令禁止儿子去寻花问柳，奈何家中的仆人并不敢阻拦周提威的去处，周侍郎便规定周提威必须每日清早和傍晚来爷娘房中问安，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周提威外出。

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周提威在平康坊有一个相好的，叫馨儿，馨儿可谓是风情万种，那柔美的舞姿和丰满的身段，总能让人心花怒放，乐不思蜀。周提威虽然是喜新厌旧，却唯独对这个馨儿百看不腻，每日不与馨儿把玩一番，是万万不肯回家去的。

奈何唐朝的夜禁森严，周侍郎又下过死命令，若是周提威不能坚持每日到爷娘房中问安，便断了他的零用钱。迫于无奈，周提威这才收敛了一些。

周提威与袁锡乐是表兄弟，于是两人约定，每次轮到袁锡乐巡夜时，周提威便会去平康坊约会馨儿，并在四更时回家，而袁锡乐会在四更时调开巡夜的兄弟，从平康坊快速跑到离周府最近的安全地带也就三分钟的时间。即使有巡夜的兄弟不小心憋见了，想要多管闲事时，也会被袁锡乐呵斥离开。因此，这么久以来，周提威与袁锡乐一直是合作愉快，相安无事。

但是这天，涂楠代班了，袁锡乐因为突发疾病并未来得及告知周提威，也未和涂楠说过只言片语，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巧合，正可谓无巧不成书。

果不其然，四更时，周提威刚从平康坊出来，就被涂楠抓了个正着。唐朝夜禁森严，所有人在宵禁后都不得在街道上出入，一旦被巡街的金吾卫抓获，轻则杖责，重则乱棍打死也不为过。当然，涂楠并不是如此暴力执法的人，他还是会问清缘由，秉公处理。

周提威被巡街的涂楠抓住了，先是一惊，自己怎么会被抓？这里怎么会有金吾卫？不是被调开了吗？袁锡乐在哪？怎么不是袁锡乐当值？

面对这一脸疑问的周提威，涂楠也知道了这大概就是周提威与袁锡乐之间的默契合作，而且已经持续了很久，今日恰巧被自己撞见了而已。但是涂楠并不打算去追究队友的责任，也不打算因为周提威与队友之间的交情而就此罢休。涂楠告诉周提威今日袁锡乐因为疾病休假了，自己过来代班。

周提威没有办法，既然被抓住了那就得想办法逃脱，自己可不想去金吾卫的监牢里受罪。周提威灵机一动，想起自己当官的父亲，于是对涂楠说道：“我是吏部侍郎周果勇的儿子，大家都是当官的，能不能放我一马，以后官场好相见。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且你得罪了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涂楠充耳不闻，不肯放人。对于涂楠来说，官也是民，民就有民法。倒是杨三觉得这时候要是涂楠不死扛着就好了，或许就不用受这牢狱之灾了。况且，官场嘛，确实像周提威说的一样，自古便是如此。不过杨三还是很敬佩眼前这个汉子，要是自己怕是已经妥协了。

见计谋不成，周提威又马上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包金条，里面足足有五十两，够普通人花一辈子的了。

周提威心想世人无非贪财好色，没有什么是金条搞不定的：“只要你把我放了，我就什么也不追究了，这包金条也是你的了。”

这是公然的行贿啊！可是涂楠依旧油盐不进，给他钱也不肯放人，直接将周提威关押了起来。周侍郎虽然恨铁不成钢，还是和袁锡乐一起替周提威说情，涂楠依然不肯放人，最后因为有多人作保，周提威也只是被打了二十大板，就被放了出来。可是这样一来，涂楠算是把周提威给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