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上药(1 / 2)
老季的睡房被勤劳的老季打扫的一尘不染,里面物资一应俱全,摆放的整整齐齐,完全不像是个男子的房间。老季不愧是这么多年来既当爹又当妈的人,真是料理生活的一把好手。
此刻的老季赤裸着上半身趴在自己的床上,阿特坐在床沿边,正拿着异人王给的金疮药在老季背上的伤口上涂抹着。杨三虽然重重地用藤条打在了老季的身上,但也只是留下了一条伤口就作罢。
阿特轻轻地涂抹着,在这严寒的季节,老季赤裸的上半身已经冻得通红,反倒是减轻了些许藤条打在身上的疼痛感。
看着老季起皱的皮肤和大大小小伤口留下的疤痕,阿特有些许感触,父亲上半辈子的生活太苦了,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让父亲在下半辈子过上好日子。想到杨三这么个主人,阿特对此事还是很有信心。阿特知道,自己的父亲终究还是老了,虽然他平时总是一副乐乐呵呵的样子,装作再若无其事也终究抵不过岁月的侵袭。
老季对自己身上的伤口倒是毫不在意,原来在薛府做管家的时候,以及之前在别处做活的时候,经历这种事情就像是司空见惯一样,要不然老季的身上也不会有深深浅浅的这么多疤痕。就单单是薛府少夫人在自己身上出的气,就已经在老季的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伤痕。薛财主和杨三同样是经商的贾人,为何差别就这么大呢?杨三即使是打一下自己的仆人都会心疼不已,而薛少夫人打起人来可是丝毫不会手软。想到这些,老季心里感到无比的温暖,被人当人看的感觉真好!
阿特虽然看上去是个粗人,没想到干起细活来也不赖,不过这还不是常年累月给老季上药练出来的熟动作。看着老季的新伤口,阿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哎,主人怎么下手这么重!”
老季立马反着头看着阿特,慌忙反驳道:“别胡说,就打了一下而已,况且这一下还是做戏给其他人看的。你是没有听见府中的人是怎么议论主人的,这事因我而起,我可不能让主人平白无故受这冤枉气。你要知道,现在的生活比起我们以前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你要懂的珍惜,怎么还能责怪主人呢。”
阿特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一边心疼自己的父亲,一边讨厌父亲这爬不起来的模样。父亲是犯了错,也应该受到惩罚,但是为什么一定要用鞭子抽打,事情也可以有其他的解决办法,或当众道歉或进行体罚,都比这血淋淋的伤口来的好一些。可是老季已经形成了固定的思维,或许是长期以来被受到鞭打已经让他有了解决犯错后的直接反应,那就是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条新的疤痕。
老季已经有了肌肉记忆,他才不会去思考可以有什么新的解决办法,同时老季也看出了阿特的不快,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做仆人的,被主人打了一下很正常的嘛,你不要太在意,哪有主人不打仆人的。”
阿特听到这番言论立马反驳道:“可是主人说过是把我们当做亲人来看待的,哪有动手打亲人的道理。”
老季无奈地笑了笑:“说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们做仆人的也要有自知之明,可不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阿特抹完了药,用手边的布条给老季的伤口包扎了起来,然后就一动不动地愣在了一旁。他不认可老季的想法,即使自己现在只是个仆人,但是以后或许能脱了奴籍,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为什么自己曾经是个奴隶,就必须得一辈子做奴隶,阶级跃迁是每一个人都想要做的事情,阿特也不列外。
可是父亲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他是受了一辈子的苦,怕是在仆人这个身份上已经直不起来了,即使脱了奴籍,也改变不了他唯唯诺诺的样子。而父亲总是在不断提醒着阿特,仆人就要有仆人的样子,切勿越权,要求太多。阿特感到很痛苦,难道自己真的要向父亲一样,一辈子活的唯唯诺诺吗?
眼见阿特包扎好了以后没有任何反应,老季只得自己爬起来将衣服穿上。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原来主人没有龙阳之癖啊,我还以为他昨日突然带回来个美男子,是他的相好呢!这么久以来,府里也一直没有个女眷,说不奇怪也是假的。”
阿特心不在焉,慢悠悠地说道:“主人有相好的,还是皇宫里的公主呢。”
老季立马停下了系带子的双手,惊讶不已,他半蹲下来问阿特:“什么公主?我怎么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特直接向后一倒,躺在了老季的床上,望着房梁上悬挂的横梁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日主人穿着宫里的太监服回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宫女,名叫杜鹃,杜鹃长的好美呀,像仙子一样!”说着说着,阿特开始回忆起那日与杜鹃一起逛街的场景,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老季的关注点却落在了太监服身上,他惊讶地大叫起来:“什么,主人是宫里的太监!我先前还纳闷呢,怎么长安城就突然冒出这么个人来,身上还带着那么多的金子,原来他是宫里的人啊!那你可知道他是哪个宫里当差的呀?有机会咱也去宫里瞧瞧,见见世面。”
阿特猛地站了起来,他瞬间惊呆了,慢慢地向父亲伸出了大拇指!原来自己父亲的脑补能力这么的强,真是让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