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古家老亲王(4 / 6)
这一刻,以王庶的聪慧,就好似被剥光了,又被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他回避的正是自己的软弱,他放下的正是自己的怯懦,他好似是面对了自己悲惨的人生,可却没有勇气去迎接恶人谷鲜血淋漓的破灭,什么资格不资格,实力不实力,都是借口,且是很好的借口。
老人见得王庶如霜打的茄子,再没先前智珠在握的精气神,又揉了揉王庶的脑袋,笑着低声自语了一句。
“那小东西偏要学人夏朝的兼爱非攻,自己否定的,却又要交给下一代。”
即便意识到自己的软弱,他仍旧倔强的没有落下泪水,眼里有迷茫与空洞,却因死寂中的这声轻语,眼中焕发出一丝神采。
“还有这事儿?十爹从来没教过我兼爱非攻。”
他觉得许是被老人家一再揉搓,使得他连走神都难以深入,对十爹的好奇也好,对十爹的怀念追思也好,总之他没有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哭泣,宣泄心中的恐惧和无措。虽不知何为兼爱,何为非攻,他却知仁义礼智信,这是十爹与四爹完全相反的理念,可二者却相处融洽,从未见二人在这点上生出嫌隙。
“那他便是要你以后自己去看,你的人生才刚开始,需要见识各种奇姿怪样的人,卑劣也好,伟大也罢,只有经历了各种事情,才会明白世界,也明白自己。让现在的你固化思想,是对未来的不尊重。长亭之所以教你养心,教你仁义礼智信,是他认为德是根,无德便无法权衡各种思想意志,从而集大成。”
老人可谓是语重心长,道出了王庶一直以来都没有深刻感悟的事实。老人也未曾责怪王庶的幼稚与肤浅,这本就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表现。
又许是因为有个与亲近之人相关的亲近之人,王庶的内心渐渐平静,这不同于与玉漱在一起时的感受,毕竟一个是同辈人,一个是长辈,他可以表现的更加软弱悲伤。而正是如此,提及十爹的教导,想起爹娘们的教诲,王庶心里所思所想便明朗了许多。
从意识到家已经没了开始,他便时刻处在彷徨之中,修行是他遮掩内心迷茫的唯一选项;学什么老银币,不过是幼稚无能的他,用以遮掩恐惧无助的借口;做什么智珠在握,不过是戴上了一张张爹娘们的面孔,而无法以自身来面对现实的懦弱。
他也初次体会到师父处处让自己选的原因,人嘛~彷徨时是最容易摇摆的,一旦有个意外,又或者流言蜚语,便会自我否定,怀疑这,怀疑那,无法坚定本心。他们不怕自己碰壁,他们怕的是自己在安逸中成为巨婴。
“你故意挑衅赵家、司马家,不仅仅是为了让常家难堪,为你那同门出气吧?”
正当王庶有所体悟时,老亲王的话风一百八十度大转,这便让他有点摸不准老人叫他来究竟为了何事,不过通过方才的一席话,王庶认清了一些事情,也明白老人有指点之意。
“本来是想一石二鸟。。。可。。。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看玉漱的样子,我猜测很大可能跟自己有关,只是我没敢问,也就没头绪,胡乱给自己找点事情,显得。。。呵呵。。。显得我有在为报仇努力。。。结果跟我想的不一样,又觉得索然无味,也就提不起劲来,草草了事~~”
王庶的语气如以往那般轻松,略带调侃,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胸有成竹,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天才儿童。
老人又揉了揉王庶的脑袋,慈祥的笑容就像是面对承认错误的亲孙,没有责怪,只有欣慰。
“赵家和司马家只是傀儡,何况来的这几个,只不过是两家的外姓,因而是针对你,还是针对飞剑草堂,你在这里是试不出来的。”
王庶哑然,他没想到老人看的这么透,也没想到自己表现的这么拙劣,竟被老人看穿。
“他们是外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