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阮烟罗无声诉诸苦 雀深台本应凤凰装(1 / 3)
宇文岂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瞧他这样,烟罗痛快的大笑了一声。
为了让他稍稍明白些自己的无情无义,当着宇文岂的面,她行至那陈腐的摇摇晃晃的楠木衣柜前,随意从柜中拽出件瞧着衣料不错针脚却实在勉强的赤色大氅,上面绣着好大的一只金凤凰,胡乱揽了一把,但这衣摆过长,不得不只能拖着走。
她有些心疼这华美衣料,捏起一角细细摩挲。这具女身乃是一国之后,衣娘竟也敢如此不小心,连尺寸合身都不知,心中感怀良久,她眼神放空了几圈,眸子也失了灵动神色,喃喃的开始念叨起来:
“嫁与我君第一年,便在这灯火通明的雀深台,明晃晃着被“刺客”刺杀了一十三回,三回重伤,六次见红,而君打着看望名义,一脚踏出了殿门口便示意仆从,大肆宣扬王妃失德才频频惹来刺客,落实妾无出罪过。”
“妾如何能有出?”烟罗眼睛血红,死死瞪了宇文岂一眼,
“君从未与我同床,然我入你朝乾殿第一日,你灌了我三碗红花。”
他不仅断了她的念想,连孩子的念想都未曾留给她。
“嫁与我君第二年,许是您觉着直接杀我的招儿腻了,便故意派人将污秽不堪的市井男子迷昏扔至妾榻上。若不是那日妾畏寒临时腾挪至台后暖阁,便是我死了,怕也只会落的个失贞不洁之恶名。”
烟罗深吸一口凉气,回顾这堂室周遭摆设,空空荡荡,破败不堪,与那司相府的闺阁摆设一比,这里岂荒唐二字便能概全?
“这偌大宫中大小妃嫔、合宫侍从婢子皆可欺我辱我。妾清白守了三年这雀深台,镜花水月如梦一场,而今不若是想换种活法,故此才出了这雀深台。”
她心下复又叹了口气,可怜了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初遇她时,她才捡回条命来,浑身湿漉于阴冷榻上一角缩成一团,若非心口仍在伏动,烟罗几乎都觉她已身死。恰逢她需一具身体续命,便续到她身上,二人共同合力才勉强救回,因此有了她的思想神识。
真正的阮烟罗,此刻还在她身体里沉睡休养。
她实在可怜她,与她同名,命却是截然不同。
宇文岂早已静坐在那破败摇晃的楠木凳上,眼里一片放空也似是入了神,连烟罗盯他许久也浑然不知。
他直呆了半晌才醒转,见烟罗正不屑的瞧他,神情晃的又是一怔,装出一副有些渴了的模样,当下伸手去拿桌上立得稳当的青花玉瓷壶,可惜落了个空。茶壶之中,空无一物,他眉头深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