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伶俐奴皆行伶俐事 难姐妹代主上祭台（2 / 2）

她的头在地上磕的极响，哐哐声音听得烟罗头皮一震，心想这便又是个奴奴的翻版了。正待开口拦她，奴奴恰好跨过内堂门槛，一面掀起珠帘，一面喊着娘娘一切都已备好，烟罗便趁势让奴奴赶忙去劝住那小姑娘。

奴奴刚站进来看见这幅情景实在疑惑，但未多问什么，福了身就蹲下充满怜惜的扶起了她。小姑娘额头鲜血直流，奴奴面容显出好一般心疼，想必也是看到了这姑娘的年纪与自己差不多大。她似乎是想到什么，转眼仰着与烟罗对视一眼，看烟罗点了点头，她便又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回来，手上拿着些瓶瓶罐罐跟一卷细棉布过来着手给小丫头包扎。

“本宫又未曾怪你，你何必反应至此，还连累这丫头与你一起受罚。”

烟罗有些可惜的望着秋妍，本是一副好端端的清秀模样，如此流血的额角必定会留下伤疤。如今她脸色苍白，一张小嘴因为失血加上受惊毫无血色，还一颗心都挂在旁侧的小丫头身上。

秋妍哐的一下又磕了一个响头：“感谢王妃娘娘不怪奴婢小妹出言逆上之罪！”

这么一看，这两个姑娘眉眼间还真是相似七分。

烟罗打量着奴奴正在包扎的那个小姑娘目光呆滞，眼间水光不断，似乎是被惊吓给魇住了，便知一时半会也答不上来，索性让奴奴把她带到内堂乌木屏风后边去专心包扎，再给喂些茶水缓和缓和。

秋妍满眼担心的望着她小妹走进内堂，这才低头回谢恩典：“多谢娘娘，奴婢小妹自入宫以来就跟在奴婢身边做事，从未见过这般阵势，奴婢二人实在感怀娘娘恩德。”

“你这小妹唤什么，又是什么职位？”烟罗问道。

“小妹名唤冬灵，一十三岁，先时奴婢于镜花楼，便让她在厨房做点淘米洗菜小差事度日，而后春曲姐姐掌管玉衡台丫鬟，见她可怜，便教她清点玉衡台丫鬟每日当值以此凭证入账计数月银。娘娘莫要看她年纪小，冬灵在计数行当天赋奇佳，奴婢事后核对她从未算错过。”

说罢，秋妍又咬了咬牙，补充道：“倘若娘娘要分派差使，奴婢必定不敢有二话，只是小妹年纪尚小且秉性纯良容易吃亏受欺负。故此奴婢恳求娘娘，无论去哪别将奴婢二人分开。奴婢不忌脏活累活，只求与这唯一剩在人世的小妹在一处。”

烟罗心中顿生一团柔软，见惯了世间尔虞我诈兄弟姊妹不死不休之事，如今面前，当真难能可贵。她如此爱惜小妹，自己断然不能做个坏人将她二人分开。

旁边春曲见秋妍如此可怜，一时也开口求情：“奴婢可以作证，奴婢见冬灵一人在后厨数九隆冬还要冷水淘洗米菜，一双小手通红皲裂着实可怜，这才应了秋妍带她在侧。冬灵确实算数极佳，一教便会，实在聪明。”

烟罗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心中思量，蹙眉开口：“本宫这里倒有个好去处，可保你小妹一生无忧，只不过你得拿性命来替本宫效劳，你可愿？”

这性命二字似有千斤重，竟让秋妍浑身一抖，心下沉痛。

她的身形与烟罗有几分相似，从背后瞧，还真看不出是两人，且她又是从镜花楼出来的装扮好手，届时蒙上面纱，定是八九不离十的。

但若是能护住小妹子，自己马上就死，又有什么怨言。

“倘若娘娘能护我小妹，奴婢愿为娘娘肝脑涂地。不知娘娘可是让我乔装上那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