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阮烟罗收服巧婢使 威春曲戏说宝冠失(2 / 2)
她说出这话之时,目光炯炯,满面一片赤诚。想来从她与自己见第一面以来,这丫鬟的胆子就比旁人大了许多,倒是有几分胆识。烟罗故意板正起脸装出姿态,冷笑着怼了一句:“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本宫面说这雀深台极不受宠?”
春曲丝毫不曾畏惧,竟还把头抬起几分,不卑不亢答道:“娘娘乃是一国之后,三年任人欺辱,只怕是这雀深台的一条小虫都比娘娘活的更为体面。而今一朝新生,依奴婢看这才是娘娘本该便有的体统。”
好威严的一个丫头。
烟罗对她的欣赏愈发多了些,若有这个丫头在,只怕是少了自己许多事。
“说的倒是动听,本宫便先不追究你这不敬之罪。当下你不若先说一说,你是如何寻回那不见的八宝冠的?”
闻言,春曲眼里一片惊奇之意,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她开口反问道:“娘娘如何得知八宝冠不见了?”
烟罗确实是存了几分猜疑的,却没想真就被她言中了。
“你从本宫这朝瑰堂穿出去,院落复廊,途经春意轩瑰宝居至玉衡台潋滟楼里取冠,听着道远其实不然,东北院的小角门一打开,半炷香的时辰来回足矣。不过你前后竟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你若未偷懒,便是碰上了其他事端。”
春曲眼中光彩渐甚。
“我这虐待下人的“美名”在外,想必前者你定是不敢的。除去你迷路这一遭,倘若有人存心绊你且得先看看他长了几个脑袋。推至此处,那必定是本应待在原位的八宝冠不见了踪影。”
身边众人均是低声讶异,春曲眼中满是钦佩。“娘娘推理的极妙,真是一副玲珑心肠。”
“现在你不若说说你是如何在半炷香的时间内找到这八宝冠了。”
春曲眼中极尽光彩,此刻已对烟罗佩服不已。原曾想此时被派送到这处必定是前路灰暗,不想这位娘娘今时不同往日,虽可惜两日后便要祭天,但跟在这样的人身边,这一遭也不算白来。
“其实不难,奴婢离开朝瑰堂前便已猜八宝冠或不在原处。宫中人人得知娘娘不受宠,奴婢心知娘娘当日嫁妆必定已被不少人所蚕食,诸如娘娘昔日的白玉压鬓簪跟镂金孔雀钗奴婢就曾于别处瞧见过。但他们只敢偷摸个小巧的,大件的便是偷去也无法送出宫去。这八宝冠精美异常,好歹有些分量,雀深台被层层包围,一般丫鬟侍从便是真能弄到手也渡不出去,如此奴婢便从心里拨出一批人去。”
“潋滟楼地属玉衡台,拢共只有一个二等管事,一个三等管事,几个洒扫嬷嬷,几个旁侧丫鬟。若说能碰到八宝冠的怕是只有二等管事秦山,三等管事李万福,加上一个奴婢与管女婢们的兰嬷嬷。”
这时秋妍也已包扎成了,奴奴搀着从内堂走了出来。来烟罗跟前正欲跪下,烟罗示意不用行礼,秋妍便站在一侧,众人则听着春曲继续说。
“奴婢进入潋滟楼时,巧得很被那李万福拦下,他得知奴婢为娘娘取冠后,眼珠咕噜转了一圈,故作镇静的问奴婢要取的是哪顶冠,奴婢瞧他面色不对,便戏说取得是金丝攒花冠,此乃娘娘入宫那年先明太后娘娘所赠,非娘娘嫁妆之物,他听了才放心大胆的让奴婢进去寻。奴婢心下便已确认八宝冠不在原处,而这李万福定是知情人。随后奴婢进了楼却并未取冠,故作慌张跑出来告知他金丝攒花冠不在原处。”
“李万福一下大乱,拉着奴婢再三询问可看清了是金丝攒花不在原处?在得了奴婢答复后,他便让奴婢待在原处说自己且去楼里找寻一番,奴婢将那金丝攒花藏到了隔间,他自是找不到的。慌得李万福当下跑开,瞧见他跑远,奴婢又去找了正在院落不远指挥洒扫的兰嬷嬷。”
奴奴听故事很是认真,烟罗余光便瞟见她一张小脸通红,正两眼敬佩的望着春曲,又怕春曲注意到自己此时形状失仪,故而躲躲闪闪,竟恍若那上灯台偷油吃的怕猫鼠儿,这模样逗得烟罗不由分了神,一时笑出声来。春曲闻言住了声,奴奴更是一双圆眼疑惑看了过来,烟罗略带些笑意的让春曲继续说不必理会自己。
“奴婢严肃问起金丝攒花遗失一事兰嬷嬷可知,兰嬷嬷脸色也骤然一变,急忙摆着手的说自己不知。奴婢心知这兰嬷嬷方才洒扫实则是在打探,便装作急切不断言说金丝攒花丢了,娘娘复又生气莫不是大家都要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