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牢狱(1 / 3)
禧虎静静的躺在茅草之上,焦虑的看着牢窗外透出的微微光亮。身边满是腐败发霉和潮湿的气味,但在这环境中呆的时间久了,自然就不会太过在意。
禧虎想起在南清寺出发前,他被善通静闭在屋里制作面具的那几天。形式类似,性质却有着千差万别。
关押的头两天里,除了每天的两次送饭,他们在此无人问津。而且食物的品质越来越差,都是霉变的馒头、发馊的稀粥之类的。偶尔一两顿中会送点青菜,但明显都是烂菜帮子放在粥里胡乱炖的,更别说肉类了,连影子都见不到。
善水包扎伤口的布条早已被徐铁牛拆下来。在没有缝合和伤药的情况下,这是唯一能让他伤口透气,预防感染的方法。可却也并不奏效。一圈发白的腐肉围绕在伤口的边缘,甚至还发出一股淡淡的腐味。禧虎每天都会呼喊衙役派人来医治善水,却从未得到回应。
第三天的时候,窗缝外传来几个衙役闲聊的声音。大概意思是说禧虎和善水已经定了勾结山匪的罪状,将在明天问斩。这一度让禧虎极度的紧张,在牢房中大声吼叫,大骂官匪勾结与行事不公。可衙役们依旧无人回应。当晚送饭的时候,衙役只是从门缝中塞进碗盘,并把之前的空盘收走。这短短的一瞬间,已经足够禧虎唤醒狂野血脉之力,用利爪牢牢抓住衙役的胳膊,揪断他,并从他们身上搜出钥匙。可他并没有这么做。一方面是善水仅凭着微弱的意识,极力的劝阻禧虎的狂躁,他很明白的告诉禧虎,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轻易妄动。另一方面,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的疲惫,让禧虎依旧很难感知到自己与狂野血脉之力的联接。就算想使用这个力量,他也很难保证狂野血脉之力可以随召随来。
第四天,禧虎全天都在努力让自己打坐安神冥想。但面临可能即将到来的死亡,想要做到内心平静,太艰难了。他思念师父、大师兄、禧兑儿和金令儿。他想念曾经在寺里无忧无虑的日子……每一件与他们共同发生的事情都在脑海中飘过,他甚至在心中与所有人一一告别。他也做好了打算,只要被送押问斩,他竭尽全力也要召唤出狂野血脉之力,去拼取一线生机。
可直到晚上,除了正常送饭的衙役外,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第五天,衙役们竟然派来了一个医师治疗善水的伤口。当然,在他进入牢房前,禧虎三人被五六个衙役押着,人人都带上了铁质的手镣和脚镣。医师割去了伤口附近的腐肉,涂抹了一些创伤药后就与衙役们离开了。但就这个大小的伤口,如果不采用缝合的话,几乎是没法自愈的。
之后的事情就像是无限的循环:每天傍晚都会有人在窗小声的讨论,要押送问斩他们几个。而次日却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再到傍晚时分,窗缝外继续传来梦魇一样的讨论。
他们无法知道,衙役哪一天所说的话才会是真实的。每天都得当做生命的最后一天来度过,极度压抑。
“这是他们精神折磨的伎俩。你必须放松心情。否则在他们杀你之前,你就会杀了自己。”徐铁牛不停的在提醒禧虎和善水。他似乎非常了解关押他们的人要做什么。同时他也是个摸不透的人。每天除了处理生理必需和吃饭,几乎就是在睡觉。好像从来不担心能不能从这个牢房里面出去。所以对于他的劝解根本就无法平复禧虎的焦虑。
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十几天了。忽然嘎吱一声,牢房外的门打开,传来一阵杂乱的下楼脚步声。
禧虎警觉的从茅草堆上探起身体,向牢门外望去,油灯射出的光亮让他有些睁不开眼。这不是送饭的时间,难道这一次是真的来押送他们去问斩的吗?
“开门。”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命令道。
善水虚弱的靠在墙上,对禧虎小声说道:“如果他们是要杀我们,你就放开手脚逃走吧,别管我了。”
话音刚落,牢门上的锁已被打开,一群持刀的衙役冲进来,把三个囚犯一个个从茅草碓上拉起来,压跪到门前。铁镣铐确实束缚了他们行动,更何况刀刃就架在脖子边,一时半会没法做出任何的反抗。
一个边士摸样的人拖来了三根铁链,在他们身上反复捆绑,并各用一柄钢锁锁死。然后反复拉扯着他们的镣铐、铁链,确认是否锁的牢靠。确认之后,他向门外的人汇报道:“陈大人,朱边士,犯人已确认无法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