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囚役(2 / 3)
禧虎纵然满腔怒火,他也清楚得很,徐凌忠说的都是大实话,活着才能继续做成事情。现在的他,只能够咬牙切齿的说些狠话罢了:“总有一天我要从这里出去。也总有一天我要让北寻兼为他的恶行付出代价!”
徐凌忠微微叹气,“弄死他一个人是不管用的。死了一个北寻兼还会有东寻兼、西寻兼、南寻兼,你打的完吗?”
“那也不能看着他们在伏羊山作恶,祸害一方吧?”
“他们确实是像庐州的毒瘤,但生病的,绝不仅仅是庐州一地啊。生病的是整个北陆,好不容易被重新统一了,却有人再一次想把北陆推向分裂。各地反对尚离王朝的声音现在越来越多了。桐王比他的哥哥,还是要差了些意思。”徐凌忠笑了笑,似乎话题正在向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你师叔被杀的事情,很快会有人传到南兴城和南清寺去的。不知道你师父会作何感想。”
禧虎沉默了,师父已经为他们承受了太多。善水师叔算是师父所有师弟中最谦卑踏实的一个了。他被诬陷勾结山匪甚至死于圩城百姓手中。禧虎分不清这一切的发生,到底是因为北寻兼的无良还是百姓的无知。
“语言有时候远比刀剑更具备杀伤力,无需动手便可杀人于无形。这些拿起石头去伤害善水大师的人,未必是恶人,只是被恶人利用罢了。”徐凌忠拍了拍禧虎的肩膀,“禧悟,你想要拯救这些人吗?”
禧虎似懂非懂,想要点头,又突然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铁牛叔,谁会来拯救我们呢?”
徐凌忠默不作声,但脸上却铺满笑意。
禧虎隐隐的觉得徐凌忠的话中另有他意,但不论他如何追问,徐凌忠都不再继续交谈。他欲擒故纵,卖起了关子只道会让禧虎慢慢的知道这世道的故事。
禧虎与面具一同撕裂的面部皮肤,开始慢慢的结痂愈合。他作为虎人的面部特征被伤疤所掩盖。徐凌忠非常好奇禧虎是怎么做到能撕扯自己脸上的皮肤的。禧虎对此总是避而不谈,可是在架不住徐凌忠的反复询问,包括他身上一条条的斑纹。
禧虎解释自己生来就是丑陋,身上也布满了奇怪的胎记。这是禧虎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撒谎,他不知道这样是否糊弄住了徐凌忠。至少,徐凌忠后来就不再主动和他聊起这个话题了。
相貌的变化,甚至让禧虎产生了自己与北陆智人无异的错觉。他再也不需要像在南兴城的时候那样,不敢轻易接触别人。毕竟这里的囚工,早就被每日繁重的劳役压迫的无心关注生存以外的问题。
自从在坨冈上打虎时唤醒了这股力量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到狂野血脉之力在自己身上存在的一点点影子。现在他不仅无法主动感知和唤醒狂野血脉之力,就连见到血腥之物时,也没有任何的冲动与不适。
来自南境的力量难道就这样销声匿迹了吗?
禧虎完全评判不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对自己身世的迷惑始终萦绕着他,他还来不及去思考这些,当下如何能够生存下去,才是他真正要处理的问题。就像一座大山阻绝了他想要继续前行的道路,如同殒帝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