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醋(1 / 3)
萧案生手上吊着两酒瓶子,迈脚踏上屋檐,瓦声轻响,他如履平地,悠然走到戗画身旁坐下。
挑起手中酒瓶,瓶子间碰出几声闷哼,他看了眼,便提出一瓶,转手递给了身旁的人。
戗画垂下眼,看那深褐色的瓶身差不多拳头大小,若是装入杯中,也倒不了几杯,就算尽数装入肚里,怕是也没什么劲儿。
她默然抬手接过,揭起布塞,想也没想就猛灌一大口,只盼像之前那样放空脑子,好好睡上一觉。
她的舌上刚传过味儿,就立刻本能地偏过头吐出嘴里的东西,又使劲儿抿嘴,飞快地体会完嘴里的残余味,脸上也露出从未有过的难看貌。
戗画眼神疑惑地盯着那道从瓦片上缓缓淌去的液物,纵使月再皎洁,在夜色附着下,也只看得明一道水流。
“如何?”
萧案生膝上坠着一只手,另只手正提着酒瓶往嘴边递,只含了一口,又淡淡放下。
月晓流云,幕如水墨,晚间的街肆仍有闹声,三三两两地从屋下穿过,杂着漫长如流的阑珊灯影浮上了高顶,宛如一副小城夜景杂画,纷彩适心。
戗画捏着那酒瓶,手背紧出了筋骨,将摔未摔,确是怕万一伤了底下行人,只能扭过头,负气质问:“这,是,是醋?”
她嘴里变得不那么伶俐,像是被醋醺醉了,酸、苦、涩,还在她的嘴里四处乱窜,带起的难受感觉直直地往心里面钻——她不喜食醋。
连云曾给她荐过的糖醋排骨、糖醋鱼这类似的,轮到她这儿,也都是糖多醋少,哪怕多一点儿醋,都不下二口。
萧案生正闲心赏月,听她发问才收了视线,转头就看她脸上明显不悦,只淡淡应话:“我心如此般,便想让你也尝尝。”
听他说话,戗画回看一眼手上的瓶子,嘴里又在回忆,光是想,就能让她的眼、鼻、口和心,都翻腾出难受的酸来。
她放下手里的酒罐子,也暂时放下想要用酒瓶砸人的念头,冷言冷语地说话:“为什么?”
萧案生盯她好一阵,又仰天观月:“今日为何烦忧?”
唳风潇潇,如似作语,应答着两人的问言;二人同契,默不作声,尊守着彼此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