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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一众人都迟疑住了,不等将军先说什么,那些僧人就赶忙赔罪,言“大人勿怪罪,那厮失了礼数,定要教罚他”。
几人跑了进去,扑倒了小沙弥,无视着他的叫喊,把他拖走了。
之后,将军和武士们还是没能进入寺院,是少年说服了他们。
但这并没有改变小沙弥的惩罚,原本只言罚他两日不进食,可已经第六天了,没有人还记得这个被关在后山山洞里的小沙弥,经历过剧烈的挣扎后,他又静静地坐在洞中入定了。
直到第八天,先前的少年来寻他,在杂役的引导下少年救起了早已昏迷倒地的小沙弥。
忌惮少年的身份,所以在少年陪伴沙弥的时光里僧人们没有再欺负过他,一切似乎平静的像流水一般。
其实那段时光无比的简单,因为少年的原因,小沙弥没有继续到寺庙前接迎香客们,每日里只是静静地在禅房里修养,那少年不知为何,也只是静静地伴在小沙弥身边,他还不能起身时,便负责每日喂他水、食,搀他起身方便。
明明他们从未有过交谈,但好像互通心意一般,即使小沙弥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生活起居也可以自行解决了,可少年仍旧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遇事照顾他一些。
就在这段无言的相处时光中,小沙弥真的习惯了少年的存在,两人同作同息,吃饭时,小沙弥也会主动准备少年的饭菜,睡前准备两人的铺垫。
直到一日,还在睡梦中的小沙弥隐隐约约在耳边听见了少年的声音,“我走了,要去打仗了,等战争结束,我再来陪你。”
他并没有真正地醒过来,意识还是模糊的,但泪水还是涌出了眼眶,那像极了一个梦,一个无边的梦,梦中的自己原本可以用自己一生的时间,毫无情感地走过这漆黑的世界,但途中遇到了一束光,无比的温暖。即使他害怕自己会依赖上阳光,所以去拒绝,但陪伴的感觉就像是丝丝缕缕的电流,刺激着自己的心脏。等到路过了那束光,他感到了之前从未想到的恐惧,不再麻木的心脏开始疯狂地跳动,窒息感沉沉地压在了他的身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
“别担心,我会没事的,等着我啊。”——嘉合
小沙弥猛地转身,紧紧地抱着少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但他依旧说不出话,挣扎地发出呜呜的喊声。少年原本极力压抑的心情也被引动,回应着揽住了小沙弥的腰身,两人就这样久久依偎在一起。
这场原本只是被皇帝派去平定叛乱的战争,变成了围杀将军的一场阴谋。四百人的军队,超一半的人马在战前已经叛变,将军亲信的那十几位武士,只有先前的少年和另一个中年大叔没有倒戈。将军在发觉是皇帝想要铲除他的势力后,本想带着亲信去和家人汇合,再逃离皇帝的领土。他也没有料想到,最后死在了最信任的亲信手上。
那把刀迅速地刺穿了将军的心脏,血液缓缓地在体表上流动,冰冷的躯体上再次流淌过热烈的血液。在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剩下的两位武士开始了属于他们自己的逃亡。
那位中年大叔是一位能力者,但由于上古的一位首领的天道敕令,能力者不能擅自插手人间的事情,“不可以救人,但可以杀人;只有与其产生利益交流,或是与自己的命格产生深刻联系的人,能力者可以对其提供帮助”。
那位大叔的代号是“魁星”。
少年在逃离军营以后,原本想着先躲过这次风头,再去寺庙里带上小沙弥逃去中原。却不曾想,不知何人上报了少年与小沙弥的关系,军队在少年去往寺庙的路上设下了埋伏。少年自知此次遇险很难再全身而退,便不再逃离,转而强行突破了埋伏,身负重伤,极力赶往寺庙,去再看一眼小沙弥。
临到了寺庙前,少年却迟疑了,他希望那些人心存怜悯,如果自己不再逃跑、不再去见小沙弥,他们会放小沙弥一条生路。少年就想着试试站在寺前,远远地看看寺庙即可,他可以想象到小沙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