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天眼（1 / 2）

天空是昏黄的颜色。太阳在东方，月亮在西方，日月同天，在这里是寻常的情景，而两者所放出的混合的光线，也使得天空总是昏黄的颜色。穿越长长的国境线，在国境以南，是整个联邦国的贫民区。海岸线在这里与娜拉山脉交汇，卡尔拉山脚一直延伸到大海里，形成了极深的海湾。

这里的人们根据基因序列被分成不同的阶级。整个贫民区被众多的围墙分割。从高处看来，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而对于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来说，这只是生他们养他们的地方。

纳斯城主城围墙外的一处人家，男孩正在帮助母亲打理他们的秘密菜园。一排排鲜嫩的小葱已经钻出了土地，香椿树的嫩芽发出淡淡的香气，鹅黄色的小花陪衬在一旁。母亲拿着培土剂的瓶子，将培土溶剂喷洒在土壤上。他跟在后面，母亲每喷一下，他就洒上一些水。

“妈妈小的时候，和你大姨就是吃这种菜长大的。”母亲把罐子的喷头伸到被香椿树遮住的角落里喷了喷，她做什么事都那么细致。

“我不爱吃这种菜，不过总比那些难吃的配送菜要好。”男孩也学着母亲的样子，把洒水壶的喷嘴伸进角落里去。

“这种菜你要多吃点，你太瘦了。也许是缺了某种营养，可我们太穷了，一旦攒够钱，就给你买营养剂。”母亲回头看了看他，眼神中有一些担忧。这个男孩已经十四岁了，但他的身高却和8、9岁的孩子差不多高，而且还要更瘦一些。

这个简易菜棚位于他们家的地下仓库。男孩的舅舅为他们布置了人工阳光和简易的恒温棚。这里很小，但种出来的菜足够母子两人吃。他们种了土豆、洋葱、几棵白菜、还有一棵香椿。

政府是禁止私自种菜的，他们要求所有人都只能食用政府选定公司的配送菜。这种成本极低的[[基因编辑菜]]，只需要几个小时的培育即可成熟。味道差、且缺乏人体所需要的营养素。只吃这种菜的人们，健康状态大都有些问题。儿童们吃这种菜更是会提前进入和结束青春期，最后成长的十分瘦小。

母亲为了让男孩得到成长必须的营养素，铤而走险地搭设了这个简易菜棚。如今，第二茬蔬菜已经要长出来了。

打理完菜园，母亲出门去拜访一个朋友。男孩则继续盯着那些发芽的菜看。他很喜欢这片小菜地，他喜欢看这个菜地里蔬菜长出来的过程。这个过程令他着迷。大棚里的温度不低，长时间待在里面容易让人感到闷气，但是他一旦入了迷，对那种温度也就毫不在意了。

他坐了一会，对于蔬菜的长势感到十分满意。他从梯子爬出了地下室，回头把地下室的出入口盖上，又把一个破旧的衣篓放在上面，随后仔细检查地道口以确保没有任何痕迹显露出来。

他从地下室爬出来，站在自家的门口，望着四周无处不在的墙发呆。

他想起了人虫资格考试，还有几个月就要进行第二次考试了，而他的能力还完全没有达到资格证要求的程度。如果无法通过考试，他就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人虫。对于这片土地上的年轻人们来说，这意味着未来无路可走。竞争十分激烈，家长们想尽了各种办法以让自己的孩子具备成为一个合格人虫的能力。他的第一次资格考试失败了，这让他的母亲为他的未来感到担忧。

为了使她的孩子成为一个合格的人虫，她付出了大量心血。这片区域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家长有她下的功夫多，她跟着他参加每一次的培训课程，认真替他记好笔记。在不同的平台和其他家长们交流培训心得，搜集各种培训班的资料，甚至对每一个培训师的能力都做到了了如指掌。他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暗地里也下了功夫。但似乎是天赋所限，他的努力始终没有达到理想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