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三年苦修窥心机(1 / 4)
人是猴变的,想要在树与树之间来回穿越赛个灵动,必是不及那顽猴。但人比猴学得广,还有老猫上树的本事呢。
想来三五年死缓期间,吴醒在此学了不少本事,特别是探子手这活尤为在行,这会儿已远远追上那猴跳林远去的速度。想适才江边言谈与西北天这一块差着三里地,这没一袋烟的功夫已然追上,恐怕得益于他如今所使身法疾如风,乃江湖流派所传,凭一口吃喝从总教头那儿蒙来。
当然了,那猴方才弃了西北天一路往东林逃,而当年大背头二人感念情义便把刘明明之墓设在东山脚下江流边,似有脚踩江河背靠矿穴为伴之意。如此,虽两者相差三里路,却叫吴醒取了巧,毕竟这一带松柏往哪伸、泥石坑洞他门清,全是平日里挖山鼠挖出来的本事。
可是当下细细观察,灌木上那猴不似在逃,这会儿停在枝头啃果子,小眼睛很是鸡贼特别警惕四周,看上去寻常得很,一时间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就是近日常在矿穴附近转悠那只猴,而老话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当下有人不忍错伤无辜,便荒唐到要试只猴有什么坏心眼!瞧吴醒也不再藏着,树身后边一冒头,他这两步走根本不抬头,因为直觉告诉他,那猴看似漫不经心却是特别留意树下的动静。
待行过那棵树三五米,忽而吴醒背着身左顾右盼做贼似的往树根那儿一蹲,继而从袖中刻意亮出一颗“红果”似灵苗,配上他这杀人越货之癫笑,于红土翻开之际将这枚“果子”种下,一应在“猴”前把警惕性彻底做足之后,便把脏手往衣袍上蹭蹭起身离去,仿佛压根不知道附近有动静一般。
这“红果”乃往日在南岭寻得,是魔界某灵苗的种子,善藏于树根下夺灵源,伴树而生,花开即食,乃各路走兽最喜欢从土里刨出来之物,因为这是它们唯一能接近“正品灵根”的机会,寻常那些灵果灵药哪一颗不引来凶兽,不是寻常生灵能染指的。
吴醒打的就是这心思,若是真猴它必然下树刨食,若是猴精更是管不住手管不住嘴了。
果不其然,这猴早就闻到种子的香味,可它树下了一半又猛地往树梢上蹿,如此复复反反好几轮,却被自家心眼给耍得够呛,奈何种果的家伙根本不在附近,似早已走远。
千万别心存侥幸,万物生灵比人灵敏机警得多,特别是树梢上登高望景能看得很远,不是随便找个掩体就能把人瞒过去的,而吴醒确实已转到山坳下去了,只做守株待兔。
耐心,是定力至关重要的一环!等了好半晌,仍然没听到那片林子里有“引信”撞响,想是那猴比人有耐性。赶着事有凑巧,还没等吴醒试出那猴有何坏心眼,却在这山沟沟里撞上了一伙不速之客,且远远见得对方行来间正把玩着一枚“柳叶飞刀”还嘀嘀咕咕,待事后众目相对时,双方无不是“垂死病中惊坐起”!
“再让咱家撞上适才那只小畜生,非扒了它的皮!”说话之人一双紫瞳,身材略微精瘦,这会儿上衣扒得精光,皮肤上多处红肿,似在林子里被什么蚊虫叮咬所致,让人抓挠都不觉得过瘾,“哎哟,痒死咱家啦!你们几个还笑?”
“蚂子,不是你倒霉,是你本事实在不咋地!刚才弟兄们可都在,树上折尾蜂窝下雷子一般,偏砸你脑袋顶上了,哈哈……”
“说什么胡话!咱家可是走在队伍最前头,谁知道那只小畜生拿这么些蜂窝藤当秋千荡,一窝蜂炸响还截了南下山路,害得我等绕道走这条破沟沟。”
“这条沟正好对你病症,前面拐过弯,浅水沟里长着些藻,敷一敷能缓和伤口。走,咱们都抓紧些。”
待拐过矮坡杂草稀,走在碎石小路最前头那位仁兄忽急“嘘”一声,并示意大伙赶紧往山沟口石崖下看,是有个“恶鬼营”的家伙盘坐卵石上!瞧对方也投来这等警惕之色,想是早就发现他们一伙了!再瞧这练家子端身腰板直横竖不避把路拦,怎么地?还敢来个鲁达仗义堵门救翠莲?岂料,同是“惊坐起”,对方却笑声扬,拱手有礼。
“哈,还当是谁,原来是魔界各路人杰寻山游玩,小弟在此有礼有礼!”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几个一番眼神交流之下也笑,便如对方一样,双双拱手迎了上去。瞧各自落足之谨慎,似打算以这条横跨山沟沟的浅水沟为界,但“它”是不是高速路当间那条隔离带“任人来去各取一方”那就难说啦。
“嗨呀,早前小弟练功困倦,不成想,在此歇息竟得见魔界各路人杰之风采,幸哉幸哉。”
“小老弟真风趣,风趣!相传你家营里也是强手如林,今日得见精气神果然非同一般!”魔崽子三五人笑骂声更胜,他们说说笑笑迎上去的步伐却快人一步,离那条浅水沟还有五丈。
“几位兄台说的哪里话,咱家这营里……”正值对方先行踩住界河,吴醒递出的笑貌猛然豹变,欺对方歹意先一步,瞬息间一阵劲风刮去,吹向为首魔人顶门敬一刀!这一刀也是在告诉他人:既如此喜欢,那就随吴某回营做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