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性命攸关的试探(2 / 4)
这可能是范文程已经被努尔哈赤给吓怕了。
不,不对,范文程这样的人,怎么会真的被努尔哈赤吓怕呢?
他是不想给努尔哈赤留下他和李永芳勾连结党的印象。
抑或是,范文程本身就是努尔哈赤用来对他李永芳进行钓鱼执法的一个勾饵。
说不定连“亲汉派”密谋推翻“反汉派”这整件事都是范文程编出来的。
人家爱新觉罗一家相亲相爱,儿子给老子戴了绿帽子都能把日子若无其事地往下过,哪有什么不得了利益纷争能给他们汉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李永芳越想越咬牙切齿,本来要没这点儿希望,他倒当他的额驸当得好好的。
就是这范文程舌灿莲花,把他上十八代的祖宗范仲淹都给抬出来,教人不得不信了他的决心。
李永芳一边在心里大骂范文程的祖宗十八代,一边斩钉截铁地回道,“打!就该把这狗奴才给打死!”
努尔哈赤举起手中的六道木佛珠手钏,朝那两名侍卫轻轻一挥,侍卫立刻将范文程的肩颈一按,接着四肢都拷到了刑凳上。
范文程一声不吭地就趴了下去,他脑后的那条辫子顺着他的动作滑到了他的脸颊旁,用来编整辫子的绦带跟着垂到了地上。
一样是金钱鼠尾,范文程就很会打理自己的辫子,别的包衣奴才为了省事,向来乱七八糟地将辫子往脑袋上一盘,范文程就一定要往辫梢垂根穗子,显得他格外精明干练似的。
就在那两名侍卫要撩起范文程的长袍时,李永芳忽然道,“慢!”
李永芳喊完这一声,就恨不得抬起手来给自己一个耳光。
他怎么不由自主地就吐出这一个字来了?
如果现在就把范文程给活活打死,那就是死无对证,他的嫌疑就彻底撇清了,不管努尔哈赤是不是在钓鱼执法,他李永芳总是大金的忠诚卫士。
努尔哈赤已经挑起了眉,“哦?额驸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永芳忙以头顿地,“依奴才看来,这范文程自然是死有余辜,乱棍打死都不为过,但是奴才记得,大汗在天命元年就定下律法,‘国人有事,当诉于公所,毋得诉于诸臣之家,自贝勒大臣以下有罪,当静听公断,凡事俱五日一听断于公所,其私诉于家,不执送而私断者,治罪不贷’。”
“因此虽则奴才以为这范文程该被打死,但是依照大汗曾经颁布律令而言,奴才是无法一句话就左右他的生死的,这范文程有何罪状,当在将其押回沈阳之后,在衙门公堂之上众议审判。”
“若是案情简单,则由当月执政贝勒公断处置,若案情复杂,才得上报大汗,由大汗在衙门之中公开审理,奴才虽为额驸,却不敢违逆我大金律法,行那‘口含天宪’的逾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