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更多的风，更大的太阳，都充斥在车中（2 / 2）

一时间杨云海脑中被轰鸣声掩盖，神经末梢紧绷下，他忽然回忆起在介绍枪械的纪录片中演示的操作，手跟着下意识的拉动枪栓，一滴额头凝聚的汗液滴在枪皮上，在双手剧烈的抖动下被甩到蒸腾的水泥地。

“嘭！”

现实中火力的声响远比电影中要大，或许是后坐力抵消掉了双手的抖动，此刻杨云海双手紧紧握住略有灼热的手枪，低头瞅着冒着一缕青烟的枪头。

平静，沉默，四寂，太阳在头顶。

他还未思索状况，抬头只见李云龙瞪大双眼盯着自己，本来要挥向自己的拳头，此刻捂住自己的右腿大腿，血液粘住他不透气的皮裤，血色模糊了和黑色的界限，只剩下一团血肉模糊的伤口令人不寒而栗。

杨云海开枪射中了李云龙大腿。

一时间，小弟们立刻乱做一团，纷纷撤离杨云海身旁。

“我我开枪了。”杨云海也震惊不已，但他心中却又清楚，这并不是手抖的原因，而是在开枪的那一刻心中的挣扎，他不停的压制开枪的想法，但心底有一个强迫他舍弃一切惧怕与道德的声音持续牵引着他，在最后一刻，那个声音替他按下扳机。

“啊！”李云龙已无话可说，他只能蹲下不停地大口喘气，其中不时夹杂着痛苦的哀嚎。

“愣着干什么！走啊！”摆脱了束缚的夏花，一把夺过杨云海的手枪，熟练的合上保险，拽住他不知所措的胳膊，将他扔进保时捷。

这时已经没有人阻拦他俩了，这群豺狼虎豹纹身的小青年们此刻像是泄气的气球，干瘪瘪地蜷缩在一旁，生怕戳破它最后的底气。

再次发动的保时捷没了车窗，更多的风，更大的太阳，都充斥在车中。

尾气，轰鸣，杨云海和夏花开着油量不多的保时捷，再次上路了。

杨云海打量一眼后视镜，不清，又将头探出玻璃渣子围绕的车窗，回头看，那群混混在他们离开后涌向李云龙，试图将他抬近那辆残破的五菱宏光，血污流动在地上，令他心神俱恐。

“别把头伸出去，都是渣子。”

夏花此刻坐在驾驶的位置，她目视前方，语气竟十分镇定，仿佛方才的事情不过是一场电影。

可是，他开枪打中人了啊！看情况或许会出人命。

“是不是坐在驾驶座上的人，都喜欢提醒别人不要探头？”杨云海讥讽又无奈地一笑，松展紧绷的身体靠向座椅，像梦一般，他需要时间去接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