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苏醒（1 / 2）

刘文今已经在异象当中坐了三个小时。

郑翰与魔方融为一体后，刘文今迅速将他捆了起来，以免郑翰继续袭击自己。郑翰看上去一直处于某种疯狂的状态，对自己显露出强烈的敌意。中间有一段时间，郑翰恢复了神智，他们进行了短暂但有效的交流，随后郑翰就再度表现出疯狂。但刘文今知道，真正的郑翰还在想着办法。

当待在异象内的时间来到三个半小时，刘文今忽然发现周围的异象开始自行破碎。原本存在的异象边界消失不见，自己脱落的头发也一下子长了回来。白光从郑翰体内迸发而出，首先是心脏，继而扩散到全身。无数黑白相间的碎片从郑翰体内涌出，最后在他身旁拼凑出魔方的模样，却是迅速石化，然后变成一堆毫无意义的尘埃。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郑翰确实找到了摧毁异象的方法。

异象消失后，郑翰一直没有苏醒。刘文今只得把他搬到床上，然后留在郑翰家里。至于郑翰当天本来应该去的面试，也只好借口生病替他推掉了。

金阿婆在当天黄昏时醒来。她并没有对自己为何会在郑翰家中这么久产生疑问，甚至相当合理地想出了一套自圆其说的逻辑，认为自己是太累了在郑翰家的沙发上睡着。刘文今很清楚，这是普通人在现实扭曲中幸存后的正常反应。正常终止的现实扭曲本身就有篡改其中个体记忆的能力，用来防止现实扭曲相关存在暴露在公众视野里。而即便现实扭曲本身异常结束，例如遭到外力终止，绝大多数人的大脑也无法承受现实扭曲现象中包含的巨量信息。出于保护理智的本能，人脑会自动删除那些相关记忆，并且构建出一套逻辑自洽的说法来解释时间的跳跃。

根据刘文今的经验，几百个人里或许有一个能经受住现实扭曲中包含的巨大信息量。这些信息不但包括现实扭曲中的现象，也包括现实扭曲本身。绝大多数被卷入现实扭曲的人都无法保持基本的思考能力，只会在一开始就陷入混乱。而这些人也未必是幸运，因为他们还有很大概率被这些信息逼疯，或者至少变成精神病。这样算下来，每三四千人里，能有一个人经历现实扭曲后依旧保有记忆和完全的理智就算不错了。

刘文今看了自己尚在昏迷的挚友一眼。他倒是不担心郑翰的理智会被现实扭曲损害。能够挺过一次现实扭曲而不出现精神损伤就证明他有能力对抗现实扭曲。更别提他还表现了相应的超能力。只不过，郑翰最后强行许愿成为魔方宿主，甚至在许愿之后还凭一己之力击碎了魔方，这点倒是超乎想象。

他本来都做好了呼叫支援的准备，谁知道郑翰这个现实扭曲方面的门外汉居然一个人解决了问题。

晚上八点的时候，有人按响了郑翰家的门铃。刘文今打开门，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前。他不是很高，但是看上去相当有活力。并且，就算在冬天，也还穿着裙子，一看就是爱美的类型。

“赵秋云……你迟到了两个小时。”刘文今看着眼前这位活泼的年轻女性，无奈叹道，“别告诉我你是路上买奶茶去了。”

“这不你和我说你兄弟没啥大碍吗。”赵秋云嘿嘿一笑，在门口脱下运动鞋，蹦蹦跳跳地往室内走去。刘文今甚至没来得及给她带路，这女人就已经跑到了卧室门口。

“是这里吗？”赵秋云用手指指了指开着的房门，她赫然可以看见躺在床上的郑翰。刘文今无奈地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她身边，然后与她一起踏入卧室。此时，郑翰已经隐隐有了苏醒的迹象，被两人这么一吵，竟然直接醒了过来。他首先看到离自己较近的刘文今，刚打算说话，却又看见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的赵秋云。

“你是……？”郑翰揉着脑袋坐起身，他这时候尚有些头晕。

“赵秋云。”她笑着指了指自己，“开门见山吧，我是为了现实扭曲事件来的，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再谈？”

“不了。”一听到“现实扭曲”四个字，郑翰的脑袋立刻嗡嗡作响。与此同时，却也驱散了他所有想要休息的打算。短短24小时内经历三次现实扭曲让他实在不敢怠慢任何与之相关的事。尽管他根本不认识赵秋云，也不得不对她的话打起十二分的重视。

“我听文今讲过你的情况，而且昨晚那场现实扭曲的调查我也参与了——虽然我到场的时候你已经把问题解决了。”赵秋云指了刘文今一下，“你应该是昨晚刚开始解除现实扭曲的，对吧？”

“是。”郑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