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选中者（1 / 2）

亚尔与高大冰冷的黑色巫师插肩而过，回头看着他隐入烟中，然后在黑色笔记本上记录着。

远处的巨大爆炸的冲击扩散着，带起狂风与耀眼的光，璀璨夺目的咆哮着，将本就布满尸体的残骸断壁融化，仅仅留下一些黑色的影子，贴伏于地面。

剧烈的风带着爆炸的热浪，向着更远方吹去。亚尔的长头发被风扬起，手中黑色笔记本的纸张被吹到翻页，发出啪啦的声音，而无数凌厉而被渲染的画被翻来过去，直到整个笔记本被亚尔啪的一声合上。

瓦蓝被爆炸惊醒，无数睡梦里的人从恍惚中醒来，抱着脑袋躲在了床底下。也有人抱着孩子朝着外面逃去。一些治安骑士带着当地联合统领的旗帜将爆炸的废墟包围，另一些穿戴破旧的治安官去将惊慌失措的人群安抚。

亚尔从遥远的地方朝着那边望去，那些斑杂的旗帜中，甚至有着柯妮尔家族的陆莲花徽迹。这些旧贵族依然在实际意义上统治着北之国边远的城市，远在天边的尊红城都并不能实际掌控着一切，而从这些私兵登场的速度来看，旧贵族甚至与饲星者有着联系乃至协议。

而在月神这位授予北之国最初君权的神明将要复活的前提下，旧贵族与已经独立二十年之久的君权便在一根弦的两端了。而当这根越来越紧的弦断裂的时候，便是分裂与战争了，也许很远，也许就在这个北国的寒冷冬天。

昨夜的雪早就停了，只留下一些残余的泥泞。一些失去亲人的人哭着，另一些失去工作的人站在高处朝着市中心往望去，或哭或笑。

亚尔穿过人群，朝着海岸走去。白色海鸟在海岸边上盘旋着飞翔，而在一直安静的海面上，海民的船只漂泊着，一些已经开始扬起鱼皮所制作的船帆，朝着远方行驶而去，开始一天的捕捞与收获。

“你看起来很忧愁啊，需要用你的忧愁交换什么吗？”黑色长发的少女站在亚尔的身后，轻声的问道。

“没什么忧愁的啊，只不过死掉了一些人罢了。”亚尔看着前面的海，海风吹起小的波浪，如小小的白色花朵。

“你一直是这么说的，结果交易出的悲伤与痛苦一次比一次多。”少女说着，把头靠近亚尔，就这样子倚在他的肩头。

“如果不做交易的话，我可务必可以像现在这样子活着。”亚尔回答，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用自己的未来去交易自己的过去，你们人类一直都是样子的，也正因为所以，你们那卑微而又脆弱的情感，才如此难得。”依在亚尔肩头的少女轻轻朝着亚尔的耳边吹气，黑色长发如蛇一般，与亚尔的头发混在了一起。

“未来与过去？其实并不是，只是简单的取舍而已，将不珍贵的抛弃，留下珍贵的…希望？”亚尔自嘲一般的笑了笑。

“是啊，就是珍贵的希望。你知道一杯希望甚至可以让一位完整的神明醉倒。一点点的希望都可以换弥足珍贵的东西。但是你们这些选中者却没有人愿意用它来交换。”少女依着亚尔的肩膀，用手指轻轻勾起亚尔的一丝头发。“所以我们也只能在他们怀抱着希望死掉以后，去回收那些已经冷掉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