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路径（1 / 1）

寒冷的的风卷着烟尘与血的腥臭味飘过，吹着碎成几块的云彩。

亚麻色头发的男人将手里的一个带着骨头肉块抛起，接住。肉块砸在他沾满血的手上发出啪叽的声音，这是他刚刚拆下的属于那个和事佬的肩胛。

他想着自己拆下那个和事佬肩胛时候，那个和事佬惊慌失措的模样，那种挣扎的，惊愕的难以置信的表情，直到自己塞在他血肉里的尸鬼之核发芽，将那个和事佬的皮肤变成灰白色。

男人摸了摸自己亚麻色的头发，与北国人白色的头发格格不入。哪怕自己为了潜入，带上来可以改变外貌的刻印道具，但刚刚尸鬼这一条深渊路径上的三阶出现，让自己的刻印道具暴走，然后坏掉了。虽然不知道那个和事佬到底有没有看见自己，但确实是不能去赌的一件事。

“毕竟赌博可不是好习惯。”男人说着将手中把玩的肉块丢到地上，听着变成尸鬼的和事佬离开的那个方向传出来的一些声音。但也并没有去管，只是朝着更远的，可以看见小镇中心教堂的方向走去，去这片区域除了刚刚那个聚合体之外的另一个三阶，一只石魔路径的三阶—恩也墓石所在的地方，那边应该就是那位大位所在的地方。

这个男人走着，回想着自己当饲星者这些年所收集来的资料。

首先是饲星者这条路径，这条依附于一位大位的路径其实从一开始就并不完整，毕竟这条路径比起那些完整的，可以成为神的路径来说，实在是太短暂了。仅仅是哪位星空中的存在献上痴妄，获得使用星光的权利这一点来看，这条路径更像是一种隐晦的交易。

从第一次交易获得位格，慢慢变成可以自由使用星光的初位，再到身体大部分星光化，成为名为飞升的高位。不过据说这种存在极少，甚至有很多会飞升到天空上的游星牧群里，成为侍奉大位存在的人。

“没有任何一条路径是不需要付出代价就可以获得力量的。”亚麻色头发的男人叹气，风吹起他穿着的饲星者长袍。远处是血肉化的残骸，不多的几只尸鬼游荡着，只有一只被奴役者站着不动，用左边脑袋上长出的畸形眼球向着天空看去。

男人就这样走在路上，没有刻印避开那些游荡的尸鬼，只是有一些厌恶的捂了鼻子。而那些尸鬼也像是没有看到男人一样，只是自顾自的走着，时不时跑两步，影子在太阳下拉的很长。

然后是骑山者，这条路径与依靠完全依靠大位存在的饲星者不一样，而是依赖着一种名为‘山’的野兽。那种兽如同长满鳞片的熊，而鳞片的间隙中长满毛发，鼓动着饱满的肌肉。

一般而言，只要是可以与这种兽达成共存，便已经可以看作是拥有位格的存在。但是想要与这种凶残的兽达成共存又是何其的困难，上百人个精心挑选的

人中，大概也只有一个人可以成功。甚至有人说过，那一个人的成功，仅仅是前面死去的人把山喂饱了而已，如果有一天山饿了，那个人也也不过是口粮而已。

亚麻色头发的男人想着自己曾经观看过的骑山者选拔，那些浑身上下涂着药草与雌性山的排泄物的精壮男人，在下雪的冬天围绕着名为山的怪物舞蹈。那些舞蹈扭曲而又奇怪，或是围着山转圈跑，或是躺着地上滚来滚去。

而当山动的时候，那些人都会被吓出寒颤。因为山会叼起其中的一个人，或是嘎嘣的咬碎，伴随着惨叫，连带着成为渣渣的骨头和肢体的肉糜一起咽下。当然，也有可能是将咬起的人放在自己的背后，这样子就代表着那个人获得山的接纳，从此成为一名拥有位格的骑山者。

骑山者在拥有位格后的第一次进阶，是他们身上开始出现与山兽相同的鳞片，开始拥有与山同样的力量。但同时，他们的思考开始减速，除了忠诚与杀戮之外再无所求。当他们完全被鳞片所覆盖的时候，也代表着完全成为了初位，名为铁兽骑的存在。

而骑山者的高位存在的却一直是一个迷，潜伏了数年也只听说骑山者的三阶是名为奇美拉的存在，但没有任何的消息可以证明他的存在，他甚至一度认为这只不过是北之国所编出的谎言，就像饲星者一样，也是一条已经断裂的路径罢了。

最后是名为风暴呼喊的一条路径，这条路径有一些很奇怪的地方，因为它与海民中名为风暴眼瞳的那条路径极其的相似，都可以呼喊来风暴，都可以操纵气流，甚至都拥有着水下呼吸都能力。

亚麻色头发的男人甚至怀疑这俩条路径本身就是一条了，但这样子又是不可能的，先不论海民的排外，就算真的是相同的一条路径，但海民路径中所信奉的神明却是不会接纳人类的，也就是说人类并不能走海民的这一条路径。

男人挠了挠头，看向远处的教堂，那座已经完全被红色苔藓和肉芽树枝所覆盖的月神教堂，一根森白的弯弯肋骨已经代替了原来摆在中心的弯月，小小的肉触须爬满了彩色的玻璃窗。

“你说，月他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人还会为他盖起食堂呢？而且食堂里都是不干净的食物。”一个眼睛低垂着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教堂的门口，一些黑色的线条在他周围环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