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走为上计（3 / 3）

来人问道：“你师父是青梅山八婆吧？”

郭嘉音道：“正是家师，前辈真是见多识广！”

来人说道：“你师父八卦消息很多，却不够可靠。”说着给郭嘉音掷来一物，郭嘉音伸手接住，是一块玉。她将灯重新点亮。来人说道：“半边金，半边玉，前胡腾，背胡旋，名字刻中间。这才是安石家族唯一可辨之物。”郭嘉音仔细一看，果然如来人所说，颇有些惊喜道：“如此说来，那十一渣并非是安石家族啦，可着实吓了我一跳！”

来人道：“这就是他们身上之物。你说的并没有错，只是江湖上不乏欺世盗名者，想借安石家族狐假虎威，学说几句安石家的口头禅也寻常不过，唯有这个金玉佩，是别人仿造不来。”

郭嘉音叹气道：“我真是倒霉，江湖之大，最想躲的人终究也没躲过！”她将玉佩送还给来人，拜了几拜，招呼李环去收拾跑路行礼。临走前，拉着李环再次拜谢道：“晚辈今日得蒙前辈大恩，此生难报！大敌当前，不敢问前辈尊号，万望前辈贵体安康！”她虽如此说，心中还是期盼来人能告知身份，日后好找机会报答。李环低声道：“她功夫这么好，又不怕狗屎家族，定然是你所说的巫山……派撒。”

来人淡淡地说道：“不是只有巫山雨妖才不怕安石家的。快走吧，有人要来了。”郭嘉音唱声诺，急忙拉着李环和东风雨走出屋子。大约走出一里地，来到一拐弯的山梁时，忽觉得背后有光，便回头望时，只见曾经的家，已火光一片。几人都知来人此举定是为了不给狗屎家族留下太多线索，但对李环和郭嘉音而言，那毕竟是俩人三年来合力打理的家，难免心痛。郭嘉音长出一口气，指着火光说道：“你看这火光像不像那位前辈，在这黑暗里给人以希望！只可惜黑暗太大，火光太小。”

李环道：“咱们就这样走了吗？让一位女人家独力对抗整个狗屎家族？”郭嘉音道：“别瞧不起女人！咱们不被安石家族抓住，就是帮人家最大的忙了。现如今先找个地方落脚，再琢磨怎么对付安石家族吧。”

东风雨问：“咱们该往哪走？

郭嘉音道：“我听说南边的大理国旁边有个小理国，那里没有穷人，也没有富人，天下为公，百姓安居乐业，想来安石家族的臭钱或许在那里也不好使。咱们便去那儿避一避，先学些本事。”三人抬眼对了对北斗星，便一路向南而行。

大约行了百几十里，天已放亮。东风雨看周遭地形，想起一人来，于是对李环说道：“哥哥，此处好像离魏大富家不远。魏大富你有印象吗？”李环道：“魏……莫不是鬼手大富？”东风雨道：“正是他，在雁门关一仗阵亡的。”李环道：“原来他家住这呢！”东风雨道：“他家是魏家村，家境很不好。他阵亡后，他兄弟又在与人争执时被人打死，如今只剩老母亲孤苦伶仃的，因他俩平日欠债太多，老人家便拼命地干活还债，落了一身的病，单这腰就直不起来了。我想把她接到我店里来，她死活不愿意。我只好在手头上有些余钱时，就过来看看她。现在既是到这了，咱便顺带去看看她老人家如何？”李环道：“那是当然，你该早点跟我说的！”

三人来到魏家村，寻到边角上的一处土房子，屋前有一伛偻的银发老人，正拄着拐杖扫地。东风雨上前亲切地叫声“李大娘”。老人家认出是东风雨，颇为喜悦，忙招呼他们进屋坐下，便要去端茶倒水。东风雨忙拉住她说道：“你别忙，我看你这病又加重了，待我瞧瞧。”说完在大娘后背推拿几下，又说道：“我不是要你多休息，别再干重活了吗？那些债，我来还就是。”大娘道：“怎能老让你来还钱哩，现在能干一点是一点，哪天不能动了，一口药下去，早点去见那两个不肖的东西也好。”郭嘉音听得眼泪哗地便流了出来，怕老人发现，悄悄地走出屋外。李环也跟着出来。

李环道：“媳妇，我看老人家实在是可怜，要不咱把盘缠都给她留下，咱们边走边打猎，想来也无妨！”“不！”郭嘉音道，“咱不用走了，就在这住下吧。”她这一路上听李环和东风雨嘀嘀咕咕，走哪说哪不错，显然并不想远行。她刚才一进魏家庄，便已有意留在此处，现在看到魏大娘需要人照顾，更打定了主意。李环听说她要留下来，果然面露喜色，非常赞成。两人商定好后，又进到屋里来。

东风雨对他俩说道：“哥哥嫂嫂，我想跟你们商量个事，能不能把盘缠留一些给大娘，这一路上，咱们行行医，打打猎，想来也没的问题。”

李环道：“兄弟，我们不但把盘缠都留下来，连人也留下来了。”

东风雨以为他说的是反话，难为情道：“我不是说都留下来，只留一些便罢。”

郭嘉音道：“风雨兄弟，我跟你哥是真心想留在这的。你看这村子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甚是怡然，咱就不必舍近求远了。此处也算隐蔽，若是隐名换姓，想来安石家族也找不到这来。就不知李大娘是否愿意收留我们？”

李大娘道：“嗨，有甚愿意不愿意的，你们是东大夫的人，若是不嫌我这脏老婆子的屋破，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李环与郭嘉音忽然扑通跪在李大娘面前，不是言谢，而是说道：“母亲在上，儿李环，媳郭氏，在此拜过！”说完便伏地而拜，慌得李大娘不知所措。只见她又是揉眼，又是狠劲地掐大腿，不敢相信是真的。

东风雨叫道：“你俩这唱的是哪一出呀？别把我大娘给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