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2 / 3)
“仙你个头,好好开车,眼珠子都快淌出血来了。”又一记小拳头温温柔柔地砸在我的肩头。
这一路上大多数时候都是欢声笑语,和林芮不同的是,李斐叶既能开得起玩笑,也会开玩笑,而跟林芮在一起时,几乎我每次跟她开玩笑,都感觉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此时,虽然我和林芮保持着夫妻关系,但我和李斐叶的行为,也不是什么狗男女乱搞关系的俗套勾当,我们是纯洁而高尚的朋友关系。这次是我出差到皖南,而她想要旅游,顺便搭了我的便车。
至于我和李斐叶之间纯洁而高尚的朋友关系的建立,还要从longlongago说起,其实也没有多long,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事。
在找工作时,我吃饱了闭门羹,确切地说是吃腻了。虽然我明面上受过多年教育,可是却无一技之长。虽然生命的长度允许我沉淀、积累,可是房贷却不允许。虽然我本可以做个寡汉条子,但是传统的观念却不允许。剔除这些废话,简单来说,就是身不由已。真若一片枯黄干瘪的落叶,被秋风吹地在布满尘土的小径上滚来滚去。
走投无路之际,我被冯缘介绍到一家农药厂,当一名四处漂泊的业务员,也算是无业青年被拯救了,为社会的稳定铲除了一个隐患。
本来我还怕林芮会不同意我像个浪荡子般,到处浪荡,不着家不顾家。没想到我跟林芮商量的时候,她爽快地答应了,就好像我是她生命的隐患,巴不得我远走他乡,毕竟眼不见心不烦。难道她就不怕我在外沾花惹草?毕竟我这魅力,绝对是仔细照过镜子后的自信。
后来,我才明白,当一个人不在乎你的时候,她又怎么会在乎你的所作所为?
做一个到处浪荡的业务员之初,我是相当兴奋的,真实地感觉到天宽地也阔,任我逍遥,任我飘!路边野花很多,我常常采来据为己有,车里时常飘荡着沁人心脾的花香,直到一年春天,花香闹得我的过敏性鼻炎都犯了,那些花才摆脱我的摧残。
大概在我浪荡了一个月后,双方父母就催着我和林芮要小孩,毕竟结婚两年多了。妈妈说就是养只母鸡也该下蛋了,是棵铁树也该开花了。农村的风言风语足以令人畏惧。但他们不知道我和林芮的感情,已如强弩之末,似快撒完的尿后续无力,若快奄奄一息的老人,即将寿终就寝,行将就木!但是我们没有拒绝,是软弱,是无知,是惯性思维在作祟。
由于我天天在外沾花惹草(采的是真正的花草,像个采花大盗,每天忙得不亦乐乎,所以我和林芮只能在我休息的时候,见缝插针、想方设法地完成传宗接代的重任。可是,意外的总是来得措不及防,成心的却都不遂人愿。林芮的身体一点反应也没有,倒为药店做了不少贡献。
我倒也无所谓,毕竟大多数时候都浪荡在外。如果不考虑偶尔的夜晚的寂寞,那几个月是我近些年来最快乐的时光。但是林芮却很着急,好像在履行职责,急于速成,似乎这样就能摆脱什么一样。
而我之所以再次遇到李斐叶,却要从一场事故说起。
一次,通过同行我打听到五河县小圩村有种植辣椒的,于是我从bb市区开车去那里。说是同一个市,但是距离市区却挺远。一路上车子行使在或平坦或颠簸的路上,路两边都是寻常的农村或者集镇,并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风景,甚至可以说毫无风景。直到快要到小圩时,路面开始变得起伏不定,有种坐过山车的升降感。路两边也不再是平坦的田地,取而代之的是高低不平的丘陵。我虽从小在五河长大,但是从未涉足此地。比起五河的其他地方,此地确像是别有洞天,另有一番风味。
我很顺利地跟当地一家农资商建立了合作。由于我们厂的产品效果斐然,在此地很快打开了销路。跟客户一起喝酒、撸串、唱歌,是我每次来此地必不可少的项目。喝酒没个比头,就是使劲灌,灌满了肠胃就吐,吐完了再灌,我们没少为解决生产过剩和国内经济的腾飞做贡献。撸串就比谁撸出的火星子多,撸得牙都发酸,就差把牙齿撸掉光,铭记下没齿难忘的蹉跎岁月。唱歌呢,宾主都爱唱,奈何皆是公鸭嗓子,若是比谁唱得好听,自己都觉得害臊,只能比谁唱得难听。一个唱来,几个笑,吵吵笑笑到鸡叫。
可惜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没过多久,很多农户反馈我们的一款产品出了问题,导致辣椒大量落花落果,农户要求赔偿损失。涉及面积有5亩,赔偿金额巨大。公司不认,农户不善罢甘休。如果个人赔偿的话,我连个内裤外穿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变成穷光蛋了,比鸡蛋都光,光得连根毛都不剩。
那段时间,农户天天围堵在经销商店门口,就像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我和经销商的光辉岁月,搞得天昏地也暗。我打电话给领导,领导一本正经地回复我:“我们的产品没有任何问题,让客户自己找原因去。”我只能自己纳闷:人家的套餐组合用得好好的,加上我们的产品才出了事,这不明摆着是我们的产品的问题吗?都火烧眉毛了,依然死鸭子嘴硬,领导果然是领导,心理素质够强。
经销商看了看或横鼻子竖眼,或垂头丧气的农户,一脸怨怒地看着我:“小赵啊,你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