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远方来客（1 / 5）

轰鸣的钢铁巨兽突破了迷雾，沿着铁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越了整个城市，密密麻麻的金属管道如同蛛网般在城市中分布，高耸入云的烟筒不断喷射着黑烟，给这座几经变革的古老城市蒙上了一层灰暗。

时值黄昏，在城市的边缘，与黑暗森林相邻的大道上，一辆黑色的马车从森林里冲出，赶在城门闭合前进入了城里，让城门塔楼上的守卫松了口气。

这大概是今天最后的入城者了。

此时暮色渐深，已经到了关闭城门的时候，随着钟楼上大钟的第六次钟声，控制城门的操作闸被三个守卫合力推上，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在一阵蒸汽喷发后，数道金属大门轰然落下，死死地将尾随那辆马车来的某种生物挡在了城外。

黑夜骤然降临，在城门与地面的碰撞声之中，隐隐约约混杂着摄人心魄的兽吼与金属碰撞声，守卫手心冒着冷汗操纵探照灯扫过，却除了城门上的新鲜划痕与坑洞外一无所获。

几个年轻面孔的守卫提着油灯匆匆地拦下了刚进城的马车，守卫队长马尔科夫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赶来，打算随便对付下盘问完这辆马车的主人便打卡下班，但他突然停下了脚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一道高温气体。

白色的高温蒸汽从拉着这辆马车的马身上喷出，在油灯的光芒照射下，可以若隐若现地看到那匹马镂空的金属外壳下高速旋转的齿轮、杠杆以及汽缸等部件，马头上那两只碧绿的玻璃眼睛散发着不祥的光芒。

“劳驾，例行检查。”马尔科夫皱了皱眉，绕过了这匹古怪的马，正打算询问马车夫，却发现这艘马车根本无人驾驶，最后只能敲了敲车厢说道。

“已经到了？这里是盖尔城？”马车车厢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很快帘子被掀开了，一个穿着宽大黑色斗篷，戴着宽檐帽的身影从里面跳了出来。

空气仿佛一下子冷了下来，那人的脸藏在帽檐下，在昏黄光芒的油灯照射下只能看到一双猩红色的瞳孔，一种无形的恐惧从马尔科夫心底升起，他一定从什么地方听过类似的传闻。

“劳驾？能放我们进去了吗？”罗素·奎特勒斯打着哈欠，将帽子摘下露出真容，除了那惹眼的白色头发和猩红瞳孔外，俊俏的少年面容如你我一般别无二致，看上去只是个寻常人家的棒小伙。

“你们从哪里来？一共几个人？”马尔科夫晃了晃脑袋，强装镇定，询问着罗素的来历。

“我和妹妹一路从珞珈城过来，躲过了几场龙灾。”罗素神态自若地回答，“那边遭难了，哥布林潮汐和尼兽人大游行一起爆发，半个城市都被点着了。”

“尼兽人？那些贱种，只要聚在一起准是没干好事！”马尔科夫闻言骂了句，不知道和尼兽人有什么仇怨。

“是啊，哥布林全在城外死掉了，城内的破坏全是那些兽人搞得……烧毁住宅、抢劫商铺、焚烧马车……”罗素应和了句，又问道：“这座城里尼兽人老实吗？”

“放心好了，盖尔城里安全得很，大部分的尼兽人都被赶到了城西的卫城里，能在城市里活动的全戴好了镣铐。”马尔科夫胸膛拍得嗙嗙响，打包票城里的尼兽人不会闹事，又说：“毕竟老爷们的棉花田和葡萄园里可少不了他们！”

“是啊！那些家伙老实一点的话还是挺有用的。”罗素赞同着马尔科夫，悄然靠近了后者，一包沉甸甸的东西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马尔科夫只感觉裤子一沉，好家伙，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他环视一周，发现没有守卫注意到罗素的小动作后，便随便瞧了一眼马车内部——里面十分狭小又拥挤，除了一个能面前容下一个人的位置外，就只剩下几个小行李箱，他看到另一个裹着被子，露着白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