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广德下(1 / 2)
杨渥仔细的看了那圆圈半响,仿佛理解了少许,可又接着不解的问道:“那这和今日之战有何关系呢?”</p>
仿佛是为了印证台蒙的话,宣州叛军的中军传来一阵鸣金声,左右两翼的叛军开始向后退去,叛军的中军后队从侧面延伸了出来,形成了一条稀疏的战线,掩护着两翼的叛军向后退去,可是在淮南军凶猛的追击下,叛军右翼的撤退还是逐渐变成了溃退,彪悍的河东骑兵在溃兵丛中挥舞着马刀,将无组织的败兵一个个的砍倒,许多第一次上阵的新兵惊恐的丢下兵器盔甲,向后逃窜,甚至还有成百的兵士丢下兵器跪地投降的。兴奋的杨渥顾不得继续学习兵法,指着对面的叛军道:“台帅,让中军压上去吧,这正是阵斩田贼的良机呀!”</p>
“不可!”台蒙摇了摇头,冷静的观察着战场上的形势,沉声下令道:“来人,让后备军增援三千人到左翼去,加紧攻打敌军右翼,田覠乃是军中宿将,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p>
台蒙身后的传令兵应了一声,赶紧离去,台蒙这才对杨渥解释道:“田覠中军和左翼还完好,他积蓄十余年的精锐岂是可以小看的,若逼得狠了,他回头死战,还胜负未知呢!我们身处险地,这次能赢个六七分就足够了,而且这样一来,田覠必然领兵向右撤退,就离他的后勤基地广德城越来越远了,我们就可以将他和广德城隔开了。”</p>
杨渥懵懂的点了点头,他虽然在军营中长大,可是像这般指挥大军的机会却从未有过,向这种战阵之中指挥的细密之处,若非亲身经历,是极难学会的。台蒙临行前受杨行密叮嘱,便不厌其烦的说了下去:“你知道为何先前我让左翼先行,而右翼不动吗?”</p>
杨渥摇了摇头,台蒙拔出腰刀在地上画了三个平行方块,又指着那三个方块道:“这便是叛军的左中右三军。”又在那三个方块对面画了三个平行的方块,代表淮南左中右三军,然后指着代表叛军右翼的那个方块道:“叛军右翼最弱,所以我将骑兵加强给我军左翼,然后让左翼先行攻击正对的敌军,而相对来说,我军的右翼相对于正对面的敌军来说便变弱了,所以我让右翼站在原地不动,目的就是尽量拖延与敌军接触的时间,争取在击溃敌军右翼前保持己方阵线的完整。”说到这里,台蒙停止了叙说,抬起头看了杨渥一眼,问道:“明白了吗?”</p>
杨渥楞了一下,问道:“那若是敌军从中军抽调援兵来支援右翼呢?”</p>
台蒙笑道:“若对面的敌军统帅不是田覠那厮而是你就好了,两军相争,除非实力相差太大,胜负之间本就是毫厘,比的就是谁抢到这个先手,若我已经取得先机,敌兵就是做出应变也是来不及了,兵败如山倒,就算有援兵如何拦得住,就算拦的住,我还可以选择下一个薄弱点攻击。与其派援兵去支援被击破的右翼,还不如全力攻击我军左翼,若能击破,还能求个不胜不败之局面。司徒,你要明白,最好的防御就是巧妙的进攻呀!”</p>
听完台蒙这一席话,杨渥不禁陷入了苦思中,的确冷兵器时代的野战,战线虽然最多也不过十余里,可是由于通讯手段和部队机动、组织能力的限制,最高指挥官对部队的控制能力是很有限的,做出的反应也迟钝的很,由于战场宽度的原因,全军一般会分为左中右三军,然后各自有相应的将领,最高指挥官通过旗号、金鼓和信使来加以指挥,一旦其中一部被击溃,从其他部队抽出兵力来支援是非常困难的,光逃跑的败兵就很容易冲垮援兵的阵型,而且败兵的情绪也很容易传染给援军士卒,所以往往一翼被击溃,指挥官最多派少量军队逆袭,更大的可能是让另外一边孤注一掷,求个不胜不败,所以历史上有许多战役都是双方各自击溃对方一翼,然后比的就是哪一边的骑兵先回到战场,迂回到敌方中军的侧背,完成最后的一击。</p>
宣州军阵中,田覠此时的脸色早已变得铁青,眼见得淮南军加强了对己方右翼的攻击,许多右翼的败兵为了寻求保护,丢弃了兵器和盔甲,往中军这边跑过来,虽然中军的军官们指挥士卒面对敌军方向列成了数十个中间有数人宽度间隔的小方阵,并大声下令那些溃兵从这些空隙中逃走,不得冲动了阵脚,可是那些已经被恐惧冲昏了头脑的溃兵们根本听不到那些呼喊声,他们耳中仿佛还充斥着那些河东骑兵可怕的唿哨声,还是一股脑儿的往己方阵前冲去,有的跌倒在地的还便向那边爬了过去,眼见得就要冲动宣州中军阵型了。</p>
“放箭,冲动军阵者,杀!”吴国璋铁青着脸,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随着他的号令声,宣州军阵前响起了一阵惨呼声,近距离发射的箭矢轻而易举的穿透了溃兵的胸口,就算有少数能够躲过箭矢的人,也立刻被长矛捅倒在地,被孙国璋血腥手段震慑住了的叛军溃兵们开始绕过中军,后面追击的淮南军骑兵看到对方阵型如此严整,也收住了脚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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