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风雷至(2 / 2)
“我也不会伤他。我跟席腾不一样,我跟那蛊主又没情义。”江重夏看着肖慕,把杨祺岳当成地上的蚯蚓文,恬不知耻的示爱道,“我只跟你有情义。”
杨祺岳觉得肚子里的早饭不老实的折了个跟斗,刚按下胃里的葫芦外面这瓢又翻起来了,“都说我中了蛊毒,可这蛊毒发作起来到底是什么样我还没见过。这回要是能见识见识,以后也好有备无患了。”
“胡闹!”肖慕和杨祺岳同时说。
江重夏一愣,知道这俩人臭味相投,没想到能投到这个地步。想起周状元藏在书橱最里面一格的话本子,胃里冒出一股酸水,决定以后都不能让他俩单独凑到一块儿。
肖慕不知道他媳妇儿已经给自己改了喜好,把江重夏的建议在心里过了个个,“以我和阿夏的轻功,倒也不至于会被发现。这等秘密的会面,他不会带着路九良。”
“万一蛊主就是路九良呢?”杨祺岳说。
“不会。”江重夏说,“路九良不是那种人,他是个武痴,不屑做这种事。要真论起坦荡来,商姑姑也不如他。至于厉风堂剩下那几块料,逮不着我。”
肖慕点点头。江重夏的脑子时灵时不灵的,杨祺岳是习惯了的,很是懂得不计前嫌这四个字的精髓。“既然你们两个都有信心,那就试试。不过要记得”
“安全第一。”江重夏替他说了,接着又在他心窝子上扎了一刀,“寄父这句话是叫你用在女人上的,送给我作甚?还是如今你在我两个嫂子中间,周旋的十分安全了吗?”少帮主再也维持不住好涵养,把她轰了出去。
肖慕受江重夏的连累也被杨祺岳轰了出来,两人茫然的站在庄门口,抬头一片青天。头顶晴空万里,极目碧蓝相接。
“晴天雨吗?”肖慕疑惑道。
江重夏绕着涅槃上的穗扣儿,稀松道:“如果你站在这儿看到的跟海上的一样,杨祺岳不如赶紧把生意兑了钱,带着老子媳妇跟我上齐云山当军师算了。”
四时寨的老寨主江节是个手里提剑杀人,嘴里之乎者也的儒雅君子,所以才格外喜欢那个手不能缚鸡的女婿,纵着女儿劫法场也要把他弄上山。可父女俩唯一相似之处也就只有对周状元的喜爱了,江节温和婆妈,江离却是块爆炭,无论是管理齐云山还是管理相公女儿,简单粗暴是唯一信条。江离的母亲是重夏曾祖江盛在蜀朝为官时给儿子订下一位大家闺秀,江盛上齐云山落草,江节顺手拐走了大家闺秀。夫妇俩都是温柔的人,江离从小到大没挨过一个指头。重夏没见过外祖父母,不知道温柔二字和周状元的唠叨有没有异曲同工之妙,虚长了十七岁的年纪,吃的藤条炒肉能养活一个春分寨。齐云山上的人是疼重夏,却没人惯着她,调皮捣蛋了一状就告到江离那儿,所以练就了重夏哄人不倦的本事。她有一张比盗净更名副其实的好嘴,不只擅哄人,还爱咒人,一语成箴这个事在她身上屡试不爽。重夏年纪慢慢大了,齐云山上的人最忌惮的不是她那把刀,而是她那张嘴了。
伯羊郡上空是蔚蓝的晴天,大群的海鸥在海空中滑翔,碧蓝天空,洁白海鸟,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蹲在麻袋垛子后面抽旱烟的老船工吐出最后一口烟,烟锅子在地上磕了两下,对盖着草帽睡觉的儿子说:“起来,拿苫布去。”
青年拿开草帽,被头顶的太阳晃了眼,懵了半天说:“爹,老爷儿这么大,拿苫布作甚?”
老船工照着儿子屁股踢了一脚,“教你的都喂了狗了!没看见鸟儿飞这么低?货物要是受了潮,你他娘的就别想娶媳妇了。”
小船工揉着屁股嘟囔着乖乖拿苫布去了,待看清了贴着海面的海鸟们,脚底就像抹了油,飞也似的跑了。而此时的东海之外,明明是正午十分,却黑如永夜,狂风卷着巨浪,山大的楼船在深黑的海里就似一片枯叶,漂泊无依,支离破碎。最后,被铺天盖地的黑色巨口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