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图书馆（1 / 1）

图书馆

阴历七月初七

夏天总是充满着梦幻，明明是大晴天，突然就下起了大雨，我站在图书馆的大落地窗前，望着大雨，踌躇着中午怎么吃饭。图书馆外是一大片广场，铺着大块的花岗石，再远处是一个人工湖，湖的左面是连绵起伏的绿茵，右面是一个歌剧院，有一半坐落在水中。一个购物中心横卧在湖对岸，几块硕大的六面体玻璃像一排钻石覆盖在藕荷色的外檐墙上。雨太大了，画面中一个人也没有了，大雨砸在窗外的花岗岩地面上激起高高的水花，湖中的喷泉依然向上喷着水，与大雨交织在一起，窗外的一切都被大雨洗刷的干干静静。在墨色的天空映衬下显得愈发纯净，透亮。在雨中，她们都很娇嫩，很柔美，以至于我有一种冲动，想用舌头去舔一舔这泛着水花的花岗石地面和淌着水纹的大理石墙面，亦或是直接倒在雨中，让雨水浸透我的全身，让纯洁的心灵更加清透。忽然想起图书馆服务台可以借伞，她给了我一把红色的伞，我在大门口徘徊，雨太大了，我不敢走进去，我不敢一个人走进去。我在等待，我想有一个女孩能和我一起走进去，我知道是哪个女孩，我在等她，她今天瞥了我一眼。但我不确定她会不会来，也不确定她和谁来。可惜天不随人愿，雨小了，我不情愿地走进雨中，我得去吃饭了，我已经习惯这个时间去吃饭了，我不喜欢等待，不喜欢改变，没有什么能够阻拦我了。为了邂逅这场雨，我在图书馆外绕了一周，只为置身其中，置身在我刚刚看到的画面中。雨水里有一种淡淡的香气，来自周围的绿植，来自那远处起伏的绿茵，来自湖水。风卷起雨水，紧密的洒向我每一处裸露的皮肤，有一些凉，只有我一个人，就显得更凉了。雨水洒入湖水，激起一圈圈的同心圆，发散，思维也随着一个个的圆圈发散。只有我一个人，可惜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能与我分享，没有人能与我在这雨中尽情的撒野，真是浪费呀。我只好自己唱歌了，唱给自己伤感的心。一边唱一边走，对面一个奶奶打着伞，抱着孩子，儿子和儿媳跟在后面，儿子接过孩子，孩子哇的一声哭了。

排队，每天都要排三次队，对于我这并不枯燥，它已经融入我的生活，一个无聊而没有目标的人，这每天的例行公事，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我没有脱离大众，我不寂寞，很多人都是这么活着的。

我站在队伍中，一个女孩漫步在队伍外，在折了几折的队伍里寻找着我。当然她和我刚才所说的女孩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你好奇，为什么排队，因为来图书馆自习室学习的人很多，每天早晨要排队，中午自习室关闭消毒，十点半就开始排队占下午的座，直到十一点，管理员说可以把东西放下了，我们才能回自习室继续学习，留下一排排的书包，书，水壶，钥匙。。。。。。。默默地躺在地上。

下午一点自习室重新开放，人们纷纷回来，拿起自己的东西，排好队，像一群听话的小羊羔。

我等待的女孩就坐在离我不远处，背对着我，我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她了，她穿着白色的t-shirt，胸口上印着几个大大的闪亮的红色字母，她每次转身我都能瞥见，还有她漂亮的鸭蛋脸，深色的粗格子衬衣搭在椅背上，上面斜挎着一个奶白色的大布包，脚上踩着一双沉重的高帮黑靴子，露出三厘米彩虹袜子的赤橙黄绿四色，栗色的头发上夹着两个发卡，一个黄色，一个蓝色，超短的紧身牛仔短裤，展露出她健康的的褐色皮肤。我对她一无所知，只听到过她朋友喊她袁小姐。外面又开始下雨了，我坐在那看书，不一会儿就放下手中的书，伴着雨声进入了梦乡。突然有人影在我眼前晃动，他的言谈举止，我都看在眼里，他骑着马，沿着一个山坡向上爬，突然一块巨石滚落了下来，我便醒了过来，醒后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而书本早已掉落在地上。也许是我的能力又恢复了。我看了看她，确信这一切是真的。雨还在下，再次将我催眠，或许我想在梦里找到她，我睡着了，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不过那里是晴天。

我从桌子上爬起来，晕晕乎乎的，眼皮还在打架，自习室里的灯都亮了起来，对面是一堵白墙，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人变了，桌椅也变了，那些透明的大玻璃都消失不见了。这是我熟悉的图书馆，我经常来这，刚才我在做梦么，我梦见了一个崭新的图书馆。

我把自己埋在书中，不知看点啥，只是在看，大概是阵痛后遗症唤醒了身体的自我修复功能吧。这只能算是阵痛，尽管他持续的时间很长。

一个女孩走了过来，我不知道她是从哪来的，我没见过她。

“你能不能陪我去趟厕所”她站在我身边对我说。

“好”我连想都没想，就答应她了。

那时的我好单纯，虽然我已经23岁了，依然大脑空空。也许我的直觉很好，一下子就能肯定她也是很单纯的。也许我很善良，至少看上去无害，人以类聚么。也许她观察我很久了。

走廊的尽头就是楼梯，我俩上到二楼，二楼是一片漆黑，唯一的一点光还是透过楼梯间从一楼返上来的。往前走几步就消失不见了，女厕所还在前头，她快步走到厕所里，好在厕所里还映出一道光线，我用脚后跟顶着墙，后背倚着墙，在厕所门外站着，我学会了她的动作，只是物是人非。而她应该是初一，或者六年级的女孩子吧，反正不大，我离那个年龄太遥远了，已经看不出来了，我只知道她看上去是那种很聪明的小女孩，眉目清秀，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上完厕所她就和我下楼了，我回头看了一眼黝黑的过道，和那漆黑的尽头。她就坐在我们这一排桌子的最里面，而我坐在最外头，一直到八点图书馆闭馆，她收拾书包从我身后经过，然后我看着她进了车棚，她骑车自己走了，再也没和我说过话。

我一个人晃晃荡荡来到步行街，不想自己回家，我想去热闹的地方，尤其在这节日里。

步行街上充满着节日的气氛，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痴男怨女双双对对，只有我一个人还在赎罪，把爱情给我简直是一种浪费。可惜天上没有一颗星星，不然还能解我相思，牛郎织女也得拿着放大镜才能找到彼此吧，在这灯红酒绿的底衬上。

商场的橱窗里充满了红色，在橱窗灯的照射下散发着诱惑，我摸了摸口袋，没有几个钱，如果我有钱，我要把橱窗里的东西都买下来，即使那都是女人的东西，即使我无人可送，我也要把她们都买下来，太美了。为什么男人的东西就从来没有那么好看，还是红色专属于女人，红色的绸带，红色的珠子，红色的背包，红色的发夹，红色的口红，红色的内衣，红色的水晶鞋，还有那红色的钻戒盒。

黑暗充满着诱惑，还是因为昨天我陪她上过漆黑的二楼，今天我没看见那个女孩，我自己上到了二楼。因为男厕在一楼，所以昨天以前，晚上我从没上去过。我从走廊这头往里走，这时厕所里可别出来一个女生呀。太尴尬了，估计也会吓着她，我心里犯嘀咕，转头下了楼。此时我听见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