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1 / 6)
林晏坐在床榻上, 昨晚竟然做了那样漫长而真切的一个梦, 梦里自己中了进士, 授了官, 然后崔师家出事林晏皱起眉来。
林晏接着回忆, 后来,自己谋了外任,今上驾崩,自己升迁入京, 任京兆少尹, 遇上一位笑起来如三春景光的小娘子
梦里, 朝堂事并不尽如人意, 有内忧有外患,自己亦有升迁有贬谪, 一生两度为相, 曾带兵征讨过南诏, 亦曾平定过昭义之乱,七十岁在相位上至仕, 也算善始善终。
家事则要舒心得多, 自己与妻子携手几十载, 琴瑟和鸣, 两子一女也都孝顺懂事。
想到那位在梦中时时出现的女子, 林晏摇摇头,果然是梦,也太没边儿了, 梦里的“妻子”是沈谦之女而沈谦沈侍郎正是今科主考
林晏很有些羞愧,肖想主考之女,却偏又编出人家灭门的事来,真是林晏从不知道自己如此龌龊。
然而林晏还是止不住回味那梦里的场景。
“女郎桃李之年,因何故放出宫”
“因病弱出宫。”那笑慧黠中带着些挑衅。
“我们不是一条路上跑的车,各走各的,都能各自安好着,硬往一块凑,保不齐就磕碰坏了。我前阵子总想着能多走一段是一段是我的错。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吧。”她哭得很是伤心。
“林晏,我也想你。”她伏在自己怀里温柔地说。
整个梦里都是她,那个小字叫阿荠的女子。
梦的最后,两人已经垂垂老矣,正互相搀扶着在花园子里散步。
“阿荠啊,秋风凉了,我们搬去终南山住一阵子吧”
她笑话自己“你定是又惦记那棵桂花树了。也没见过你这么挑嘴的,怎么就独独那棵树上的花儿做糕好吃莫非那棵树得日月之精华要成精了”
自己笑道“非是树成精,而是到了那边,看见那满树的花儿,你总忍不住自家动手。别人都做不出你做的味儿来。”
林晏略不好意思地一笑,实在不敢想象自己胡子花白了,竟然还说出这样的情话。
“安然你醒了吗”同年赵彻敲门。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