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大货其人(2 / 4)
沙桂英不高兴了。她开始激将白大货:“要不,你倒插门到我家,当上门女婿算了。”
白大货当然不愿意。回过头想想,他又觉得憋屈:姐姐和三货早年过继给了王李村的姑妈,他们实际上是王家的后人。素珍结婚后,是出了嫁的姑娘,三货是过了继的儿子,凭什么回白沙铺占据生父留下的房产?我是白家长子,祖宗留下的财产,理应由我来继承。
白大货心里不痛快,又不好明说,便用行动暗示。有事没事,他就提起毛笔练大字,在家里的桌椅板凳、扁担箩筐、木桶脚盆和其他各种能够写字的东西上,都写上自己的名字,来宣誓“主权”。
白素珍看在眼里,自然心知肚明。不过,她还是把大货的行为看成年幼无知。念在姐弟情分上,为了家庭的和睦,没有与他计较。
有一天,当素珍去拿家里唯一的木脚盆,准备给加枝洗澡时,却发现脚盆底上赫然写着八个字:只准男用,不得女使!
血直冲她的脑顶。
是可忍,孰不可忍?白素珍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一脚揣开大货的房门,指着大货的额头破口大骂。
白大货也不再顾忌什么了,跳起来回敬道:“搞烦了,老子点一把火,把屋烧了!”
白素珍气得浑身发抖,把脚盆抛到了大门外面。脚盆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散架了。
姐弟俩由前期的路人,变成了仇人。
这样的日子,让人多么难堪,叫人多么难熬啊!白素珍有时感叹老天爷对她太不公平,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又老是不给她容身之地。亲生父母的遗弃,王厚义的威逼,现在又是弟弟大货的排挤。
赶上“三线”建设工程上马,白素珍找到白沙公社领导,非要去陕西支援“三线”建设不可。
公社领导说,“三线”的活儿特别累,男人干上十天半个月,就叫苦不迭,女人根本吃不消。
白素珍声泪俱下。说她不怕苦,不怕累,不怕饿,不怕脏,什么活儿都愿意干,也决不会比别人干得差。她还悲泣地诉说着自己的身世,描述自己无立足之地的现状。
公社领导和在场的人都听得眼眶发热,摇头,叹气,深表同情。
从孝天县来白沙铺检查工作的“三线”工程负责人,破例答应接收白素珍。白素珍又说,自己还有一个十岁的女儿,必须带在身边。
“这绝对不行!”领导态度异常坚决,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开什么玩笑!去陕西的原始森林开山建铁路,环境那么恶劣,成年人都凶多吉少,小娃娃怎么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