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1 / 1）

齐克大夫换好衣服，刚整理好内务，祭司已经来接他往大棚去，看这里的作风已经完全军事化。集合路上碰到的专家脸上已经没有三十炙分前松弛，人们机械化赶往集中点。

木棚内和之前也不一样，只能感慨军人的办事效率确实高，环形的房间已经摆满了各种资料和一些药品、调配工具。但屋内中心摆放的草垫一下就抓住所有人的视线，一位只有两条腿的少女躺在上面，身上有注射药剂的针管，面色潮红应该是发烧了。正是这个项目的救治对象：埃尔凯德辛田。病榻旁有祭司围护，医疗专家顺序触诊，齐克赶快排上队，顺便在队伍中找找霍尼韦尔。队伍前面是没看到学长，但触诊完成的医生神态倒是符合他判断：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几乎都一脸死灰的在书柜侧踱步或交头接耳地讨论，有几个医师还摸了把眼泪，压力之大触目惊心。

齐克不想扰乱心绪，向身后看去，果然隔他两个人就是霍尼韦尔，他朝学长点点头，对方也如是回应。齐克这时发现，现场的人数比之前集合要少一半左右的人，数了一下共十六位。想着也不着急去触诊，毕竟这个病人之前已经被他触诊那么多层次了，还不如和学长聊聊。齐克脑子和身子一起行动，立刻换到学长前面。

“（小声学长，这就是我们区的病人，你看着有什么想法？“

“这个距离也就能看出她还活着，你说是头部伤，这难度太大了。”

“是啊，而且军队都出来了，还有那些祭司好像也不简单，我感觉这里的气氛不像是治疗，更像是监禁，监控我们的行为。”

“齐克医生，现在我们的最优先是治疗病患病不是推理这些和我们工作没关系的人和物，上学时候就是，你要是踏实学不搞杂七杂八的，也不致于毕业时候也没份像样的论文。”

“我的天，学长我的论文！……算了没大事，反正我现在也过的不错。你注意到这次集合比之前，人数少了很多么？

“据说这是公主的意思，每个城镇除了顶尖医师、护士要来，另外今年成人考试的第一名也都要来。现在触诊只需要医生，估计就让他们去休息了。”

“埃尔凯德家在奥尼桑丘走后想是没落了，没想到在王家中的地位还是这么重，简直是倾全国之力。”

霍尼韦尔努努嘴示意齐克到他触诊了。再次来到辛田面前，女孩面部已经浮肿，头部伤口处有化脓，稍一靠近就能感觉体温异常，身体有间歇性抽搐。和齐克之前想的差不多，都是坏消息。他匆匆结束触诊，也加入绝望的人群。

让齐克惊讶不已地是霍尼韦尔不但是所有人触诊耗时最多的，还特别要求士兵多给他几次近距离调查的机会。但这里的兵长和祭司拒绝了他，并很快用隔层把辛田和医生们分隔开，减少感染的风险。

医生们在木棚内的活动空间就是摆放资料和器具的墙边，所有医生都忙着翻资料，齐克也想和他们一起，但看霍尼韦尔已经走到药品器具旁，仔细翻看每一瓶药剂。

“你有思路？”

“没有。”

“那你这要调什么？”

“镇定、麻醉类的药。”

“你是想……打开头？”

霍尼韦尔放下药瓶，抬头凝视齐克，有团火从他眼中喷出，那份炙热又一次把齐克拉回了校园，仿佛回到两人正在高谈阔论，藐视一切权威的年代。

“只要她还没死，我们就还有机会。我知道你的遭遇，齐克。是时候证明你自己和我了，和以前一样，用的你手和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