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1 / 1）

“呼……呼……这次多长时间？“

“七炙分。“

“什么情况！越练还越短了！“霍尼韦尔沮丧地抓弄头发，原本英俊的脸都有些狰狞了。由于链接头发还缠绕在一起，扯得齐克也有些疼。

“信息传输主要是依靠神经细胞来传递物质，而链接共享所需要传递的物质量远不止简单人数成倍的关系。而且除了增加神经物质量，能接受解读并处理信息的量也成倍增加，我们现在这样单纯靠各自大脑处理，永远也达不到手眼脑共享状态。“齐克也有些沮丧。

“你不可能没有办法吧，这方面你是专家。而且你听到了，这个治疗方案被采纳，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是真正的背靠岩壁毫无退路。“霍尼韦尔咬牙切齿地说。

“增大信息量用我的药可以做到，你也感受到了，这几炙分已经比简单的吞食头发可以获得更多的五感信息。达不到理想的共享原因很多，可能学长独立的个性会排斥和别的大脑共享信息，还有可能……“齐克顿了下，抬头凝视霍尼韦尔的眼睛：“你有些事还瞒着我，不能做到和我完全的共情，所以增加了你大脑的负担，导致共享链接维持不了太长时间，也不能共享我手的信息。”

“唉……“霍尼韦尔回视齐克眼神中透着一丝寒意：”你看过我的记忆了？“

“有部分看不到，感觉像画布泼洒上墨汁，有些轮廓但看不到实际内容。如果想看还是能做到的，但我更希望学长能和我解释清楚再做判断。“

霍尼韦尔沉默了，齐克也没有逼问，俩人就这么静静地凝视对方，似乎都不愿也不敢打破此刻的平静，都怕先行动的一方稍有差池便覆水难收。

“至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齐克。”霍尼韦尔开口了，“但我保证，这是我私人的秘密，和现在要做的事无关……”

“学长，你看我的论文不够细致，里面有关于这种场景的分析：在进入链接状态下，参与者意识中当前最重要事件信息会被突出，这里突出的信息不单单只事件内容，也包括参与者对与这个事件的关联信息，包括对其好恶的情感诸如此类。之前的链接里我能看到你脑中只有手术的事，所以那模糊的部分肯定和手术有关。如果不能说清楚这点，我，退出。“齐克一字一句地说。

霍尼韦尔仰头无语，又沉默了好一阵子，甚至齐克都怀疑他是不是因为链接乏力昏迷过去。

“我没有什么要给你说的，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保证这个手术完成后，我一定会给你讲，但现在不到时候。”

“那我就不会参加这个手术，抱歉学长。“齐克摆摆手，转身朝自己的棚子走去。

霍尼韦尔在他背后大喊：“你不想救那个孩子么？！你会放弃病人么？！我不会！就算是我这样的手我也要救她！”

“你这是赌，不是救人！“

“不赌她肯定没命！我们合力就有机会赌赢！否则我们都是她的陪葬！“

“陪葬？……“齐克停了一下，还是没有回头，继续走，身影逐渐消失在棚子间。

“我一定会做这个手术！不管你参不参加！“霍尼韦尔继续喊着。确定齐克没有回来的迹象后，沮丧地再次抓弄头发，但稍作调整后他重新拿起手术刀，在工作台上平铺一张滑蚯表皮，缓慢地用刀刻上自己的名字。过了约四十炙分，霍尼韦尔这几个字才面前刻在滑蚯表皮且没有刺穿，他看看表不禁苦笑，用这样的手去做手术，那简直可以说手握的是屠刀，不是手术刀。不过现在霍尼韦尔的表情不再那么沮丧，他换张滑蚯皮用非惯用手再尝试、再尝试……绝无退路是他现在唯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