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2 / 2）

“调查结果这些体液里有疟蹄菌，您的滑蚯确实染病，不过很有趣的是，还有一切别的东西被发现了……”辛田故意停顿一下，老人的表情此时除了愤怒还有一点点错愕：“其他滑蚯的组织。”

“这也不能……”

“这点就很可疑，”辛田打断老斯捷潘：“众所周知滑蚯只食用苔藓、藻类，居然有同类的组织在他们口里，您不觉得太可疑了么。所以我推断可能是有人通过链接，使这些滑蚯自相残杀。不瞒您说，我来之前自己测试过，是可以驱使三头以上滑蚯攻击一只，效果上完全可以达到该滑蚯生命体征消失时，这些作案痕迹也都被收入那些攻击它的滑蚯体内，所以不管谁来调查，从结果看确实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胡闹！你只是猜测了一种失踪的可能，这和我……”

“非常有关系！”辛田再次打断他：“老先生，我们在这里没有任何外界干扰，还是坦诚一点。按政府定期对滑蚯健康状况检查的记录，您的异常滑蚯数量和后续失踪数量几乎一致。如果说链接迫使滑蚯自噬，一般人也可以做到，但能在这滑蚯群中分辨出病体的特殊性，使我更确信您是值得怀疑的目标。另外还有这个，”辛田又递过一个证书似的纸册，老头呆若木鸡虽然看到了，也没伸手接，辛田看他没接也没用强，打开念了起来：“斯捷潘内林，通讯兵，两次二等功，五次三等功，链接范围二十一马里。很强的链接力，老先生。”

“都是你异想天开！”老斯捷潘嗓子有些干哑，神态远不如刚开始对话时自信。

“是的，都是我猜测，但您要知道，今年的收成很差，您这样霸占了其他农场的滑蚯，政府上下不是没有情绪，准备找机会落井下石的大有人在。这时一个合情合理的推论，都会被拿来当作结论。不信咱们可以一起到护卫队报案，看看最后会不会我猜测的有出入。”

“不，”老人眼神突然决绝，身子向前倾：“你没有机会！”

“别动！”辛田爆喝：“看我的链接！”

老斯捷潘这才注意到，辛田不是单纯背靠岩壁，短发的发梢藏在脑后形成死角，在他没看到的时候已经插到岩石中。

“困兽，这有什么用！”

“我现在可以让你农场休憩的滑蚯全部自相残杀！你要是敢过来我就动手！”

“你！”

“以为我迷路了？我是故意在这附近绕圈，维持和农场二十马里左右距离。埃尔凯德家远距离链接可不是一般的。”

老斯捷潘一惊，由于后肢阻碍他做不到辛田那样，只能侧身依靠岩壁把发梢插入石缝，搜索一番后果然发现了他农场的滑蚯。就在他链接这一出神的时间，余光突然扫到人影迫近，赶忙回神，可看到是已经腾空而起的辛田和距离他颈部不到一指的脚。紧接着伴随剧痛和眩晕，老人打个踉跄昏了过去。

辛田落地收回踢腿，见他昏厥过去，赶紧试探下呼吸，还好生命无碍。虽然对方是老者可毕竟曾经是个军人，不用尽全力可能自己就性命堪忧，辛田有些许自责，但不碍她把老斯捷潘绑了个结实。

“链接驱使那么多滑蚯，真是神化埃尔凯德了。”辛田坐在老人身边等着他转醒，心想：“斯捷潘先生，真正的谨慎就不应该低估绝境中的力量，你我共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