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1 / 4)
江骥是一个多月前注意到春泥。那时公司有几个部门要一起开会,江骥夹着笔记本提前走进大会议室,会议还未开始,会议厅里零零落落坐着几个人,他一眼就瞅见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发呆的素雅姑娘,姑娘身上散发着干净纯洁的气息,朴素而又自然,洁白的衬衫衬托着她的干净的气质,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落在她身上,俨然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画面唯美。他很想过去搭话,可理智让他走到前排坐下,待会的会议,他要发言。很快,他就知道她叫阎春泥,新员工,刚出校园。
江骥儒雅俊俏,身材修长,不说话时呈现的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气质。他是办公室许多女员工的暗恋对象,而他似乎对异性毫无兴趣,上班时眼中都是工作,下班时心里只有书画。
当春泥冷静下来,每每想起电梯中与江骥的相遇,心中甜蜜,痴痴地傻笑的同时,也很惊讶他说话竟如此温柔,她对他憧憬着。
对于工作,春泥不排斥,也没有多大的喜欢。办公室的女同事喜欢在茶余饭后聊一些八卦的事,她毫无兴趣,从不参与,只有她们满脸花痴地聊起江骥时,春泥才会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春泥所在部门的员工大部分都是女的,女人扎堆的地方总是有些小矛盾,摩擦,好在大家表面上都相安无事。
部门领导吴姐四十开外,做事雷厉风行,说话永远带着命令的口吻。刚进公司,春泥对她唯命是从,与春泥同是试用期并一起转正的女同事,却没有那么听话。女同事叫苏蕾美,大专已毕业两年多。因为同是一个时间进来的,春泥首先对她有了亲近感,可相处没几天苏蕾美的傲慢态度完全打散了春泥对她存在的那一点亲近感。“每天浓妆艳抹,打扮的妖娆性感,真不知道有没有把公司的规章制度放在眼里,工作吊儿郎当,敷衍了事,真不明白,公司怎么会招这样的人?”春泥暗忖,对她无可奈何,能做的只是敬而远之。后来,从林霞的口中,春泥才知道苏蕾美是个富家女,通过走关系进来的,吴姐都要让她三分。
“看见她那个包包没有,值八九千一万多呢,”林霞悄声道。春泥咋舌,一万对她来说就是一笔巨款,她工作两三年还不知道能不能攒到一万块。
“那么富有还出来上班,”春泥不可思议。
“谁知道呢,也许出来体验生活吧,或者在家呆着太无聊,唉,人比人气死人呀,”林霞羡慕。
春泥笑了笑,心无波澜,继续手头上的事。目前要紧的是赚钱养活奶奶,爸爸,等她有足够的存款,就开一家花店,平时看书,养花,植草。
既然苏蕾美工作不上心,很多没完成或没做好的事春泥就要去完成,吴姐交待下来的,她虽不满意,却不得不完成。
年底,公司里每个人都有许多做不完的事。春泥所在部门的女同事相互间也暂时放下了小矛盾,互相配合地忙着手头上的工作。
春泥一样地忙碌着,还时不时拿眼睛从玻璃缝中偷瞅江骥的背影,自从电梯的邂逅之后,在上下班、中午休息期间、大型会议的时候,她经常和他眼神相遇,刚开始她总是害臊,羞赧地转头躲避,经过每夜的懊恼,自我鼓励,有些自信的她终于在公司放假的前一天,大胆地迎合他的带着问候的炙热的温柔的目光,准备对他甜甜地笑着。可她的笑容还未完全绽放,有人竟然拍了拍江骥的肩膀让它转过头,江骥连忙跟着那人走到办公室里说话,头也不回。春泥痴呆的盯着江骥消失的背影,继续绽放笑容。
一如既往,春泥还是那样的节俭,除了午餐在公司外面吃,早晚餐自己煮,衣服都是去学生城买的,便宜实惠,够穿就行,从不多买滥买。到腊月临近春节的时候,她攒了些许钱,算了算所存的款,以转正后的工资来算,她每个月可以拿出近三份之一的工资来存起来。
打点好行装,揣着辛勤劳作后获得的收获,春泥踏上了回乡之路。
回到家之后,春泥才知道奶奶身体出了状况,腰痛的直不起来,同时双腿的风湿病还复发了。春泥拿出自己的积蓄,和父亲硬拖着把奶奶扛去了县里的医院。
医生建议奶奶住院,奶奶以快过年为由让医生开了药。春泥见奶奶愿意吃完药后再来复诊,就扶着奶奶坐着父亲的三轮车回村。
今年春节,春泥一个人忙里忙外地布置着家中琐事,辛苦的同时也很快乐。奶奶吃了药,身上的疼痛有了缓解,春泥包揽了所有家务,不让她做任何事情,同时也开始关注父亲的身体。
正月时节,春泥闲了下来。初四下午,冬日的阳光温暖和煦,春泥扶着奶奶到好妹家中的院子里,让她和好妹的奶奶聊聊天,避免她因坐不住又去干活。正好好妹从外面回来,带着大丫和她的女儿,院子里热闹起来,好妹和春泥逗着大丫的女儿玩。刚让小娟数完数字,屋里响起一串叮铃铃的电话铃声,好妹的母亲走出房屋,说是春泥的电话,春泥狐疑地进屋去接电话。
电话是露清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