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战俘太多了(2 / 4)
从9月1日上午开始,北海军便将那些尚能行动的俄军俘虏按五百人一组分开,每十人都用绳子捆绑起右臂相连,再由一个荷枪实弹的步兵排押送,陆续向乌索利耶出发。
因为俄军俘虏中有大批的伤员,
所以北海军各连的医护兵首先对这些人的伤势进行分类,
那些暂时不需要救治的,
先搭乘不多的马车转移;至于断胳膊断腿,乃至生命垂危的,就只能先进行抢救。
赵新之所以这么做,倒不是可怜敌人,而是一旦伤兵出现大批死亡,很可能会造成疾病蔓延,乃至影响到己方士兵。
自古以来,受伤感染其实并不是造成伤兵大规模死亡的元凶,传染病才是。在现代军事医疗取得长足发展之前,痢疾、疟疾、伤寒和肺炎都是战场上最常见的传染病,甚至还有天花。
战俘的管理是门学问,并不是说把敌军抓起来一关就完事。不管是优待也好,改造也好,其目的都是为了瓦解敌人的士气,使其放弃反抗。某些人天真的以为采用大规模屠杀或是残酷虐待就能震慑俘虏,无论古今都是极为不可取的。除了能激发强烈的仇恨和大规模的反抗外,什么都得不到。
道理很简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能做初一,别人总有一天会做十五。
所有的战俘从被俘初期到后期,都要经历一个震惊、屈辱、逃脱、抗争、适应、回归、担心等一系列的认知调整过程。如何更快打消他们的屈辱感,避免发生群体反抗,对北海军是一件极为迫切的事。
赵新的做法就是救治重伤员,而且是在俘虏们的众目睽睽之下。
对北海军的医护兵来说,六年来的历次战争为他们提供了大量不同类型的伤情病例。一些早期的医护兵现在都成了北海镇各地医院或是医疗站的骨干,对于紧急伤情的处理都很到位。洪涛曾说过,战场才是外科医生们最好的“学校”。
不过,当北海军的医护兵们使用着与这个时代有很大不同的医疗器械,并通过使用抗生素为伤员消除感染时,迅速就引起了几名俄军军医和其他俘虏的极大兴趣,他们纷纷聚拢到临时的手术帐篷外围观。
彼得洛维奇鲁达科夫是阿斯特拉罕掷弹兵团的一名步兵,他在8月29日的那场会战里,被北海军的机枪打中了腹部。当昏迷中的他被抬进帐篷时,负责救治的北海军军医迅速用剪开了已经被血和不知名物质染的又黑又黄的军服和亚麻布绷带,露出了已经开始发炎红肿的伤口。
这年月欧洲各国的军医们对伤口的局部治疗,一般是用酒和铅水;前者用来杀菌清创,后者是一种抗炎剂。当然了,在本时代像什么硫酸、醋、生石灰、松节油、食盐、芥末、奶油、黄油、橄榄油等,都会用于伤口处理。而像止血带、用废布制成的胶带卷、海绵等,也都是野战医院的主要医疗“设备”。
俄军跟北海军打了这两天下来,伤员极多,不是被子弹打中,就是被弹片击伤,只要没死还能来得及处理的,不是锯胳膊就是锯腿。至于那些躯干中弹的,当然不能一刀两段了,所以就只能进行简单的伤口处理,然后等死。
虽然血管结扎术早在十六世纪就被法国外科医生发明,但实际上直到十九世纪早期,战场救治最常用的止血手段依然是沸油和烙铁,高级军官们才有在创口上抹上一层厚厚的动物脂肪或是蜂蜜的待遇。之所以要这么做,一是没时间做创口缝合,其次就是为了速度。
至于那些被截肢的,也往往会因为灼烧破坏了创口附近可用于覆盖伤口的皮瓣,导致坏疽、破伤风和丹毒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