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麒麟儿 第17章（3 / 5）

“好嘞，你两位先坐，我给您忙乎去。”伙计知道这些外族商队个个有钱，不是吃白食的主儿。心里踏实了，动作也殷勤麻利了。一边筛酒，一边扯着嗓子朝后厨喊了声：“哎！灶上的听好，先炒……一扇墙的！”

后面爆出厨子的怒喝：“你脑子让驴踢了？！”

哈苏和乌察两个人找了张桌子，离李康那桌就隔了一张空桌子。

李康和老六边吃边聊，谈兴正欢。

李康一条腿踩在凳子上，跟老六碰了个“一般儿高”，满脸的谄媚画都画不出来：“六哥诶，你这趟出门时候可不短，快想死我了。今儿咱哥俩好好喝顿酒，你跟我好好唠唠这趟出门的新鲜事。”

丘壑长在脸上的老六其实比李康大不了多少，但跟小白脸李康坐在一起，显得老了很多，一双总是眯眯笑的眼睛算是脸上最耐看的了。

“让李公子惦记了……”

“谁呀？谁是李公子啊？咱可不认识，拉出来遛遛。六哥，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叫我兄弟最好，再不济你叫我小李子，别公子长公子短的，咱可不爱听。”

老六笑了笑：“要说这次出门，还真是听说了一件稀罕事，我说给公子听听。”

李康拍着膝盖，兴奋地喊道：“我的好六哥哎，我就算出来了，今天肯定不虚此行。小二，小二，再加个菜！”

小二倚着柜台，闻言也不动弹，懒洋洋道：“公子，你跟那两位商量吧。咱家馆子小，厨子又是个慢工出细活的，弄出一扇墙的菜得后半晌了。”

老六忙示意不加了，不能让李公子再破费了。

老六呷了口酒，不急不忙：“这次路过苑城，听说了一件糊涂官司。苑城周边有个张家庄和李村，两个庄子挨着，隔了七八里地。庄子里的人闲的时候都弄点土产到苑城来卖，贴补点家用。张家庄有个叫张三的，土门土户也没个正经名字，兄弟里行三，就当了人名。这天张三在集上卖猪崽儿，刚巧李村里有个人来买小猪，就把张三的几只猪崽儿买走了。可是啊……”

李康一拍大腿：“来了，吃栗子不能光舔皮儿，这不戏肉来了。”

“李村的人没走多远，就觉得买的小猪里头有俩蔫头耷脑的。”

“哎呦，不会是病猪吧？”

“公子聪明，当时李村的那个人也是这么想的。他赶紧回头去找张三，想着把这猪崽儿给退了，可张三好不容易把猪给卖了，好话说尽也不给退，可把李村的人给气坏了。李村来苑城赶集的还有好多人，其中就有一个富户叫李四的，当时就带着人来找张三。没想到这张三见到李四等人，张嘴就骂，断子绝孙之类污言秽语，恶毒之极。李四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打，跟着他来的人也跟着打，把这张三打的呀，手脚都折了。”

“哎呦，为俩小猪崽儿不值呀，这仇可结大了，要是不报官，没准儿就得出人命。”李康皱着眉头道。

“巧的是，正赶上官差巡查呢，于是不由分说将几个人都带到城守衙门了。可是这城守问了半天，愣是没判，倒是找了几个上了年纪的乡绅一起陪审。”

“不该呀，这案子不难判啊，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于是，在乡绅陪审之下，这案子重新审理。城守先问了事情经过，又查看了小猪崽儿，确实是病猪。陪审的乡绅都觉得那这案子很清楚，张三欺瞒买主，赔付买主猪钱，而李四借机生事，打人致残，该判严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