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历史车轮前的众生命运（2 / 3）

“赚个屁！咱们家现在的日子，又怎么委屈你了？我的岗不都已经给你顶了吗？你在厂里好好干活，工资拿着，福利领着，一辈子愁什么？”老爹激动了几句，有点喘，跟着嘀咕道：“就你，还算过？！你读书时候什么样，我不知道？你算你自己几个蛋都算不清楚。”</p>

“是啊，孩子，你别当我们不知道，大家都说呢，这就是赌啊，你可不能糊涂，把家赌败了。咱们这一大家子，可就靠你一份工资过活……攒下点钱不容易啊！”老娘泪眼朦胧，苦口婆心。</p>

“爸妈，你们信我一回好不好？你们是不知道，现在多少人都发财了，就咱们厂里，都好几个赚到钱辞职不干，下海做生意去了。就说这炒股，那个什么杨百万，还有小山冬，你们总听说过吧？另外深圳太远，浦东那边新区你们总看得到吧？”</p>

男人咬牙坚持着，哀求着，辩解着。</p>

“做生意？那叫倒买倒卖，搁早些年，公安就得抓他们。你以为那是正经人的活法吗？你看又有谁瞧得起他们了？”</p>

“浦东那是乡下穷旮瘩角的地方，日子过不了才瞎弄的，前些年咱不还说么，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再就你说那个杨百万，已经有人打听过了，他这回也一张没买。不骗你，真真的……咱们厂宿舍区有人认识他家远亲。”</p>

“孩他爹，你别折腾好不好？就咱们家现在的日子，我就觉得很好，很满意……我们不用你发财。”</p>

老爹、老娘、媳妇，一人一句，孩子依然在嚎哭。</p>

眼前这幅一家老小涕泪纵横，苦苦相劝的画面……</p>

好沉重。</p>

这其实是一种小市民家庭对于过往生活状态的惯性坚持，说不上对错，只是他们还没意识到，这个时代正走向一场巨变，它会彻底打碎曾经的一切，不管你接不接受，都无法抗拒。</p>

“这位工人大哥能坚持吗？”</p>

这一刻没有人能比江澈更清楚，男人接下来的这个决定，将在很大程度上左右这个家庭未来的走向：</p>

【是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一个落魄的下岗工人家庭；还是一把赚进几万身家，从此转变观念，走上另一条路。】</p>

……</p>

男人本身应该算是挺有闯劲的，也挺肯钻，可是上有老，下有小……</p>

“唉，你们等着看吧，到时别后悔就好……”被四双眼睛这样注视着，他终究没扛住，叹息一声，缓缓松开了死死攥着口袋的那只手。</p>

“不后悔，不后悔。”妇人抹了一把泪，破涕为笑，赶忙伸手从丈夫口袋里掏了钱，转身递给父母，道：“爸、妈，这钱你们放着，放好。”</p>

“行，放心，我一会儿就拿去存定期，赚利息去。”</p>

老娘接了钱，老爹接过孩子哄着，女人两手一起，拉一把丈夫，“走，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