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齐家倾覆(2 / 3)
沐宗玺带着浩宇准备离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句:“都处理了?”浩宇点头:“是,已经沉塘。”沐宗玺叹了口气:“是群可怜的姑娘,可惜偏偏遇上今晚。”听着沐宗玺的话,目送他离开,齐可诚倒吸了一口冷气。方才皇上和敬安侯在屋中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的功夫,那群姑娘就被浩宇封了喉,干净利落,甚至连血腥都不曾瞧见,事后又把尸体沉塘,仿佛无事发生,也是,皇上深夜来此,怎能被人知晓?
回到来仪殿,尉迟倾坐在榻上,屋里点着蜡烛,绿袖守在身旁,浩存站在对面,蓝玉守在门口。沐宗玺脱下外衣,几人退了出去,尉迟倾看不出他的脸色,问了一句:“谈得还好?”沐宗玺啧了一声:“再等几天,看他怎么选。”尉迟倾点了点头,差不多也到陈小蕾报仇的时候了。
死士浑身是血的回到齐府,只残留了最后一口气,齐盛腾地一下站起:“又失败了?”死士用剑撑着地:“是,弟兄们都被守卫杀光,敬安侯也看出是齐家所为,只有在下一人生还。”
齐可违扶起死士:“辛苦你们了,我会替弟兄们照顾好家人。”死士正欲感激,却感到胸口疼痛,原来是齐可违送入了一把匕首。即为死士,主人要他去死也无妨,只是不曾想是死在这样的情况下。齐可兴轻轻皱了皱眉,齐可违已经命人将尸体搬出去,转身对齐盛道:“这么多人,就偏偏让他逃了,活着终究是隐患。”齐盛点头表示赞同,可是事已至此,再去刺杀,已是不可为。
齐可富和齐可兴显然有些慌乱,齐盛看着齐可违:“敬安侯必定会供出我们。”齐可违咬了咬牙,似乎下了某种决定:“那便让他供出来吧。”看着两个兄长的慌张,齐可违继续道:“买卖朝堂消息,暗通敌国是余家做的,我们齐家不过是因着姻亲,帮忙打点,并不知道内情。如今姐姐在宫中为贵嫔,又有公主傍身,皇上也不会丝毫不念旧情,况且我齐家为国征战,并无其他过错,只要把这件事全数推给余家,认下认人不清,被人蒙骗的罪过便可。”齐盛看着小儿子,他也是这样想的,当初为了前程利益迎娶余家女,如今为了家族,自然也可以抛弃余家。只是余家对他有恩,在他功名未显之时嫁之嫡女,后来又动用所有的银钱关系替他打点,他才有今天手握军权,名声赫赫的时候,所以舍弃余家,他不能提,刚好齐可违提了出来,他身上也流有余家的鲜血,多年来又都是他从中牵线,这件事他提最合适。齐可兴觉得不妥:“可那是外祖家。”齐可违道:“那又如何?”两个兄长有些震惊,缓和了语气说道:“舍弃余家非我所愿,我自觉对不起亡母,可是,大哥二哥,如果不是如此,两家都不能保,如此尚可保齐家不倒,暗地里也可以出手相帮。”
两人思虑,他说的有理,可是总归太过无情,齐可兴开口:“可是舅父他们如何会答应?”齐可违叹了口气:“我会去与舅父商谈,只要他担下这罪责,我必会设法留住几个孩子的性命。”
不出一月,敬安侯不仅承认了自己贪赃枉法,还交代了受齐家的意打通线路,通敌卖国的事,然而此事刚出,齐家就上了一封请罪的奏折,说是受余家蒙蔽,被利用做了不当之事,齐盛更是带着三子在昭乾殿外磕头请罪,只说自己被人蒙蔽,做出此等大逆之事,请皇上从重处罚。可齐盛军功在身,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遭人利用,齐贵嫔也是哭得梨花带雨,力保自己母家,沐宗玺没想到齐盛竟真能舍弃余家,更没想到余家竟然肯把齐家摘出去,把过错全揽到自己身上。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有人参齐家通敌、贪污,也有人保齐家,大多数人却是真认为齐家是受了余家的蒙蔽,还希望皇上看在齐家为国征战的份上,从轻处罚。沐宗玺看着满朝文武,也只能亲自扶起齐盛,说此事查明,若真是余家所为,齐家是受人蒙蔽,那也不会让齐家担了罪责。
“皇后娘娘,皇上在里头呢,中午都没用午膳。”安士臣见皇后带着人过来,说道。尉迟倾嗯了一声:“这几天还热着,皇上胃口不好也是常事,本宫带了点心。”
沐宗玺手扶着额头,看起来颇为劳累,尉迟倾将点心放下,也不说话,给沐宗玺揉着太阳穴。过了好一会,沐宗玺睁开了双眼:“幸好有两手准备。”尉迟倾指了指桌子上的点心:“红豆粥,已经温了,再配上琼叶糕,安士臣说你未曾用午膳,垫一垫吧。”
欧阳沐于半月前过世,巧莺回到欧阳家,痛哭流涕,直说欧阳沐是被齐可富逼死的,因她知道齐可富和陈姨娘的私情,陈姨娘可是齐可富的庶母,如此有悖人伦,大逆不道。欧阳家自然不看善罢甘休,但齐家事盛,欧阳家不敢与之为敌,但偏偏敬安侯招了供,皇上又严审余氏,连带着齐家也遭到了打压。欧阳家自然不准备再忍气吞声,还有一层,这件事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欧阳家若不出头,便会被满城嘲笑,至于消息,自然是陈小蕾故意放出去的。
自陈小蕾小产之后,齐可富也不敢再与她多说话,处处避嫌,加上他与陈小蕾的事被欧阳沐拿住了把柄,故而两人几乎再没说过话。但越是如此,越难以忘怀。
半月之前,依涓传话,齐家将面临大祸,若要报仇,这便是最好的时机。齐家上下处于慌乱之中,陈小蕾也约见了齐可富。欧阳沐多年缠绵病榻,自与齐可富达成协议后,身体渐渐好转,然那日又瞧见齐可富拥陈小蕾入怀,一时气愤,直接冲上前去,扬言要将事情全数抖落出来,陈小蕾梨花带雨,看起来十分害怕,三人扭打在一块,齐可富一个不慎将欧阳沐推入池中,原本要去救她,却被陈小蕾拦住,陈小蕾说欧阳沐若是活着,一定会将他二人之事和盘托出,到时候自己必然一死,也会连累齐可富名声受损。于是二眼睁睁看着欧阳沐溺毙后匆匆离去,然而这却被巧莺看了个明明白白。欧阳沐落了东西,叫巧莺回去取,就这一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巧莺也因此捡了一条命。巧莺见状,不敢停留,趁齐可富还未发现,马上跑回来欧阳家,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依涓眼看着巧莺离开,顺便把这事散了出去,不过齐家没工夫理会这些谣言,还不知道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如今余家咬死,是自己欺瞒利用齐家,皇上有意细审,拖延时间,但若是一直是这个说法,最后对齐家也不过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处罚,想从齐盛手中拿回兵权是不可能的。但是只有欧阳家于御前状告齐可富私通庶母,逼死妻室,再参齐盛家教不严,内帷不修,齐家自顾不暇,哪有功夫再去管余家死活。
次日上朝,登闻鼓一响,欧阳家上殿状告齐府长子草菅人命,残害妻室,齐盛教子不严,有负皇恩。欧阳沐本是皇上赐婚,如此惨死,齐家乃是大不敬!欧阳家有人证在,巧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甚至还把当时陈小蕾有孕看诊的大夫叫了过来,以证明齐可富和陈小蕾却有私情。朝堂的风向转得很快,原本在敬安侯一事上还帮齐盛说话的人,现在也都闭了嘴,一时间朝堂震惊,皇帝震怒,随即下令当堂剥去齐盛、齐可富的官服,捉拿陈小蕾,将三人押入天牢候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