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与屠龙（1 / 1）

让刘瑞稍稍离开自己，钱凉整理下自己的保安服，然后把门打开，帮刘瑞将包裹搬进屋子里，这才总算是再次开口：“少年，我说过你若是想要恢复正常必须经历大恐怖，而这种大恐怖往往就是以这种形式出现。你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是由某种存在所构建出来的世界，你需要在这个世界中找到并直面大恐怖的具象化表现，这样才能让自己恢复正常。当然，我会协助你的。”

进到屋中，和钱凉一同把房间打扫干净，随后刘瑞打开包裹看看都是有些什么，结果发现其中不过是一些换洗衣物，半点能够证明身份的物品没有，也就是那两三身戏服似乎告诉他这具身体的主人原来是个戏剧演员，但刘瑞可是对戏剧一窍不通，若是旁人问起岂不是会露馅？

“无妨。不会有人去问你的职业，就算是问，我也会帮你回答的，你只需要去找到祂就好。”钱凉作为守墓人的职责便是引领刘瑞这般人寻找“大恐怖”最后献出他们的力量，而他的职责要求他仅仅只能讲述规则，其余半点提示不能给予，全要靠他们自行领悟，幸而刘瑞这孩子最擅长听人言外之意，因此很快他就明白钱凉这是让他自食其力，所以也就不再多问什么有关于此的问题，而是关注自己在这边的生活：“能不能告诉我，这边的背景究竟是怎样的？”

“背景啊”钱凉似乎要说出来，却忽然打住，吊人胃口后却又选择不说，当真是让人着急且生气，但刘瑞早已没了脾气，没得到答案竟这样沉默下来不再言语，于是钱凉决定不再打扰这孩子：“少年，继续努力吧，我看好你的。”

看好我？

听到他这么说，刘瑞忽然心有所感，脱口而出：“也就是说，有很多人失败了吗？”

“没错，很多人失败了。结局是永远留在这里。”到这时，钱凉才总算把另一种残酷的结局讲出来，没有给刘瑞缓冲时间，或者说他从来没有给过其他人选择，因为在他口中这也属于“善意的欺骗”——虽然这对被他骗过来的人来说并无善意。

没有再说什么，钱凉离开房间并为他关上房门，而他则是坐在沙发上思考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他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也不了解所谓“大恐怖”是何东西，到窗边看看，发现现在雨是越发大了，天色昏沉，完全看不出时间来，这房间和他身上都没有钟表，具体自己要做什么也没个头绪，不知多长时间后，他肚子略有些饿，似乎只有去找钱凉这一条路可走。

缓缓打开房门，他探出头去看两眼外面环境，之前因为担心没有仔细观察过这栋公寓的环境，现在才有些时间来看看——原本以为这公寓类似筒子楼，其实只有楼道一边有房间，另一边开窗，可以看见这u型楼内侧风景，但现在天气不太好，什么也看不清楚，此时楼道中并无人行走，钱凉也不知到何处去了。

正当他打算离开房间时，忽然有人冲他说道：“小伙子，刚住进来？”

吃了一惊，他扭头看去，原来是自家邻居开门和自己讲话，这位邻居看起来已是知天命年岁，头发虽有些白但到底还留下一层黑，面目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和蔼，面对这样长辈，他讲起话来还算清楚：“请问，不知保安室在什么地方？我今天刚来，还不太清楚。”

“保安室啊，你到楼下就会看见，他门口挂这个牌子。”大娘还是很好说话，给他指明楼梯所在方向，他道谢后用钥匙把房门上锁，而后在大娘的注视下延楼梯来到楼下，果然一眼便看到门口保安室，敲门呼喊两声“钱叔”，很快钱凉便为他打开房门，让他进来，打量他两眼后笑着说道：“少年，今晚睡个好觉，明天可能就不会这么安生喽！”

这“安生”是什么意思，刘瑞当真不明白，但好歹有些理解钱凉话中含义，又看看钱凉，知道他没有解释的意愿之后，刘瑞坐在屋里床边，钱凉为他提供饭菜后，二人坐在屋中小桌旁边吃边谈，刘瑞开口问出关键来：“你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吗？你说你是守墓人，那又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对我没什么好处，可能也就只对祂有点好处，对你生活的地方或许会有点好处吧。至于守墓人，那是真话。”钱凉缓缓道来，“我如何成为守墓人，这不能告诉你，而我能告诉你的是，我的职责就是不让这些不祥入侵到人间界，也就是你在的世界中，方法就是让不祥获得你体内的力量，祂满足后就不会继续侵蚀对了，这个不祥就是我们给大恐怖化身的称谓。”

“你这不就是绥靖政策吗？德国到头来不还是进行侵略了吗？”学习过世界历史的刘瑞很快发现钱凉的主张与历史上英法两国对待德国的方式有些类似，而他则是很有些看不惯这种行为，钱凉实在没想到少年会从历史上来找例子反驳自己——当然，他晓得自己所作所为会带来怎样的结果：“你说的很对，但这是目前唯一行之有效的方法，在我之前的守墓人都是因为绝望而自杀。那么，少年，如果你想要带来一些变化，那就试试吧。”

“在我尝试之前，能否告诉我不祥侵蚀人间界后会发生什么？”这是刘瑞最为关注的问题，因为在他看来，如果仅仅只是侵蚀而无太大影响，当是不会让人因此自杀才是，而钱凉此时总算对刘瑞产生些兴趣，似乎对他的行动颇有些期待，此种问题当然是知无不言：“不祥侵蚀人间界后会获得逸散于其中的仙神之力，并以此来改变人间界，使之成为炼狱。简单点说，不祥本就是人间界产物，因为仙神而被封印于山海界，若是祂破除封引而出，将人间界侵蚀完全，那么后果是不堪设想。”

既然可以封印，那就说明其乃是有形之物，那么就肯定有办法将之消灭。

抱着这样的想法，刘瑞回到房间中，倒在床上准备睡觉，打算养足精神后开始与不祥接触，看看其究竟有怎样的手段能够让守墓人无计可施，而钱凉则是坐在大门口，看着雨水落下，喃喃说道：“少年人总以为自己能够屠龙，成为英雄；总以为魔王就那么轻易容忍英雄在自己面前强大起来。现实，终究不是童话啊！”

“那么，你还在期盼什么呢？和前辈一样堕入深渊，难道不是你最好的选择吗？”

“但是，人总是要做梦的。”钱凉脸上绽放笑容，“无论是噩梦还是美梦，总是会做的，就看醒来之后会有怎样的表现。”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