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风云再起泉潮（上）（2 / 2）

据说，过了冬季，羊瘦马弱，需要吃青草上膘，否则会大损。东突厥完全不顾这些，一心要与大唐战。看来，大草原上缺少食物，情况可能比中国还要严重。

民间缺吃少穿，皇家也挖空心思减少用度，谋取利益；少府监裴匪舒，奏卖苑中马粪，岁得钱二十万缗。天帝问刘仁轨，对曰：

“利则厚矣，恐后代称唐家卖马粪，非嘉名也。”

天帝也觉得没面子，乃止；大槐树下并不清楚，皇室有多少类似的创收，又有多少被叫停。起码有一点可以肯定，中国的形势不妙，虽然没有消息传出，皇家一定节衣缩食。

多事之秋，到处出乱子。吐蕃论赞婆带兵犯边，河源道经略大使黑齿常之将兵击之于良非川，破之，收其粮畜而还。常之在军七年，吐蕃深畏之，不敢犯边。

常州人刘龙子妖言惑众：

“圣龙吐水，饮后百病全消。”

这种东西，有没有治病的效果？看朝廷的医官咒禁师，汉朝时期的太平道，均以符咒驱邪治病。按郑大医与老仙的理解，如果没有特异功能，其效果也就是安抚，使人相信，自己的病一定能好。刘龙子的方法类似，一定会医治好一部分人。问题来了，什么人会追随刘龙子？一定是吃不饱饭的穷人。朝廷通常视这种人为大敌，尤其灾年，蛊惑力极强，稍不留意，就会形成民变。结局已定，刘龙子被俘，伏诛。

裴行俭军于代州之陉口（代县西北陉岭关口，多纵反间，由是阿史那伏念与阿史德温傅相互猜疑。

曹怀舜与裨将窦义昭将前军击突厥。或告曰：

“阿史那伏念与阿史德温傅在黑沙北（呼和浩特东北，左右才二十骑以下，可径往取也。”

怀舜等信之，留老弱于瓠芦泊，帅轻锐倍道进，至黑沙，无所见，人马疲顿，乃引兵还。

会薛延陀部落欲西诣伏念，遇怀舜军，因请降。怀舜等引兵徐还，至长城北，遇温傅，小战，各自退去。

伏念留妻子辎重于金牙山（阿尔泰山，以轻骑袭曹怀舜。至横水（内蒙古杭锦旗西北，接战；怀舜、义昭与李文暕及裨将刘敬同四军合为方阵，且战且行。经一日，伏念乘便风击之，军中扰乱，怀舜等弃军走，军遂大败，死者不可胜数。怀舜等收散卒，敛金帛以赂伏念，与之约和，杀牛为盟。伏念北去，怀舜等乃得还。

夏五月，怀舜免死，流岭南。大槐树下由此认定，唐兵的战力继续衰退，刘仁轨看的清楚，所以避战。

秋，七月，薛延陀达浑等五州四万余帐来降。

闰七月，裴行俭遣裨将何迦密自通漠道（大同市南，程务挺自石地道掩取之。伏念与曹怀舜等约和而还，行至金牙山，失其妻子辎重，士卒多疾疫，乃引兵北走，守细沙。行俭又使副总管刘敬同、程务挺等将单于府兵追蹑之。伏念请执温傅以自效，然尚犹豫，又自恃道远，唐兵必不能至，不复设备。敬同等军到，伏念狼狈，不能整其众，遂执温傅，从间道诣行俭降。

候骑告以尘埃涨天而至，将士皆震恐。行俭曰：

“此乃伏念执温傅来降，非他盗也。然受降如受敌，不可无备。”

乃命严备，遣单使接引、慰军。不久，伏念果帅酋长缚温傅至军门请罪。行俭尽平突厥余党，以伏念、温傅等归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