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容哥儿(1 / 2)
曲蒹葭穿过狭间过道,绕过身前的风云锦鲤屏风,打从对面的雅间传出来咿咿呀呀的唱词。
那住户的窗扉前,养着有半人多高的万年青挡着,还是自己同父亲去北平前从杭州当地的早市买来的,故而看不清那人的身段儿。
这一年多被酒楼的伙计养的极好,无论外面是落叶秋风,还是冰天寒雪,胜德庄的植被总是绿油油的,像打了蜡一样锃亮。
那厮声调潺潺,字正腔圆,虽瞧不见样貌,却依寻音迹可寻可想——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好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就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就当报还。”
她自问对戏曲有浅显研究,当即听出这是《苏三起解》的唱词,邃加快脚步一溜烟儿跑下楼梯,准备看看那人的庐山真面目。
不料对方也推门而出,悠哉挪着的动作,像是在自家院子中观碟赏花,闲庭信步。丝毫不像蒙了冤屈的神态,与那恨凄凄,爱怜怜的唱腔背道而驰。
“姑娘安好,在下温容。”
尾音掷地,人亦至末阶定落。
顾盼神飞,举止绰绰
此人那秋水眉眼,似燕尾烟柳脉脉含情,清瘦而立如松间玉竹潇潇姿璇。
未等曲蒹葭回神儿,沈灼华探身走出来,见到温容后,立马喜颜于表上前一个熊抱便道:“还真是你啊,容哥儿!许久未见,不知过的可好?”
曲乘风和曲蒹葭几乎是同一时间异口同声道:“什么?原来你们认识?”
—北平孙公馆—
孙天年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消息,知道他那个好儿子当街绑了新胜德酒楼东家的女儿,闹得是沸沸扬扬。
说什么要光天化日强抢民女,眼中毫无规矩王法。
他自己不止一次教育过这个没长进的儿子,可又有什么用呢?
因家财万贯所致,孙少乾便注定要做一个混吃等死扶不起来的阿斗,说再多都是浪费唇舌,讲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可身为父亲,孙天年实在是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