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只身横对千夫指(4 / 7)
四人不敢近身,把一个黑布罩和一根绳索抛到少冲跟前。少冲心中好笑:“你们也太小看我少冲了。”
少冲以为自己以命换命,定能换得黛妹安然离去,当下把黑布罩套在头上,用绳索自缚双手。
群雄大着胆子围上,有人按捺不住,叫道:“大仇不共戴天,你想救妖人,先受老子十棍再说。”叫声中抡棍扫在少冲后膝弯上,木棍立断为数截。那人本拟逼少冲双腿跪地,非但未伤少冲分毫,连兵器也折了,自是吃惊不小,道:“有种就别运气抵抗。”说着抢过别人手中的狼牙棒又向少冲挥来。
少冲心想,让他们出出气,兴许能放过美黛子,便也依他,将全身内息聚于丹田之内,不再运气相抗。顿时被狼牙棒打得青筋暴起,后背痛入骨髓。
群雄见他果然没有抵抗,都略感意外,挥棒那人手中却丝毫未停,一棒棒实实的打在少冲身上,少冲既不还手,也不运气相抗,匍匐在地以后背承受,不多久衣衫破烂,血肉淋漓,后背满是狼牙棒伤。
镇元子看了心有不忍,正要叫停,旁边蒲剑书道:“道长可听过这万仙楼的传说,那白氏郎凶狠跋扈,被玉帝抽去龙筋,未能破龙牙玉口,便仗着吕祖的法宝收服万仙。我知道长仁厚,有心劝他回头,且不论此人是否真凶,但为人太过狂傲,难以驾驭,不挫其锐气如何能叫其驯服?不驯服又怎会令其回头?”镇元子听他言之有理,便也不加干预。
台下群雄已视少冲为寇仇,看到少冲以血肉之躯受狼牙棒敲击,大呼过瘾,甚而激起别样的兴奋。
楼头玄灵子与蒲剑书、普恩上人、同嗔等聚头商议后,大声道:“当年掌门人大会上五宗十三派遭魔教暗算,好在我掌门师兄真机子指挥若定,领导有方,技冠群雄,力退白袍老怪,这才转危为安,这其中不能说无你少冲不可,毕竟你也有出力,贫道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肯低头认错,从此与魔教妖人划清界线,咱们便饶你不死,妖女白莲花也放她一马。”
少冲听了心想认错不仅可以免除一死,还可救了黛妹,但他生性桀骜,自认为所作所为虽有触时忌,却无一件伤天害理之事,要他低头认错,错在哪里?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虽可假装认错,暂保无虞,但日后仍要与白莲教之人相往来,不免沦为出尔反尔的无耻小人。少冲想到这里,笑道:“要我少冲认错,还不如杀了我。”
站在少冲近身的数人闻言不禁大怒,心想:“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手中家伙便向少冲招呼而来。
少冲双目虽不能视物,但具天眼神通,耳力也甚是敏锐,方圆数丈内有何兵器,在何方位如同张眼所视,看得一清二楚。立觉上中下三个方位有剑、枪、钩递来。他束手就擒,却不等于坐以待毙,见他们动了杀机,急忙一个闪身,旋风般转到圈外。
出手三人乃泰山派的归岩、凤凰城主诸仲卿、华山派“铁划银钩”韦向天。三人均未料到少冲被蒙了双眼仍然避得开这雷霆之击,一时间三件兵器击空,险些伤了自己人,连少冲如何闪避,闪到了何处也没看清,不由得大是慌张。
少冲这时要杀三人正是良机,但他早已打定主意,不伤五宗十三派一条人命,因此闪到圈外便凝身不动。
离他立身不远的数名大汉哪容他喘息,刀枪棍棒齐施。少冲还是以绝妙身法闪避。如此带动场上群雄不断加入战团。
少冲身怀“鹤云纵”的轻功,施展“流星惊鸿步法”及“狗追神行步法”,来如疾风,去似流星;翩若惊鸿,矫似游龙,在场上数十人的刀阵剑林中穿插游走。
高处焦尾琴琴音响起,与天魔琴一个高亢,一个清冷,密密匝匝,两相交错,似乎在交战一般,斗得不可开交。渐至高处,天魔琴一阵急音,犹如天河倒泻,万马齐奔之势,闻者大感烦恶,跟着焦尾琴拔出一阵缓音,如春雨绵绵、和风习习,滋人心田,闻者精神为之一爽。
本来这次参与万仙大会的群雄哪一个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少冲武功虽高人一筹,但如何挡得住人多,久战之下难保一命,但他一来身具魔性,尤其狂怒之下威力猛增,又兼内功深厚,精通音律,琴音反助他激荡体内潜力,在周身布起一道无形气墙,群雄的刀枪棍棒都难伤他分毫。
这阵高潮过后,两人都弹出了细不可闻的低音,一个琴音似在浅唱:“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孤寂苦闷之情尽溢琴外。一个琴音似在低吟:“考槃在涧,硕人之宽,独寐寤言,永知弗谖。考檗在陆,硕人之轴,独寐独宿,永矢勿告……”仿佛在说,一个与世不容的人独处深山大泽,虽容色憔悴,仍志行高洁,永不改变。两个琴音竟一唱一和起来,如一见如故的两个人结为知交、促膝长谈,又如新婚燕尔的夫妇耳鬓厮磨,如胶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