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遭遇（2 / 2）

“真惨。”

夏希浩和孙筱瑶二人从车上跳下，雨势凶猛所以他们都穿着防护服。看着满地狼藉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真是够倒霉的，”夏希浩半跪在地，检查着地上七零八落的尸体，“没想到用了隐秘路线还会碰上这种破事，计划看起来得更改了。”

之前在办公室里二人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任务流程，而第一步便是要悄无声息地离开自由城前往城外的“废土”，公司战争结束后遗留下来的残迹，所以他们必须要穿过边境。

自由城的lmpd或许是饭桶，但是保卫边境的城防军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大部分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少部分则是经过了“再社会化改造”的罪犯，总之没有一个是善茬，在他们的控制下边境不说是固若金汤但至少是密不透风，任何进出边境的人都需要出示证明并经过严格检查，不过梼杌早有准备。再怎么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城防军也不例外，一部分老兵出于种种原因干起了走私生意并与城里的一些势力达成了协议，允许他们构建一条条走私路线并从中收取不菲的报酬，骷髅会正好是其中的一支。尽管梼杌不从事这方面的“生意”，但是通过与骷髅会之间的交易还是成功地利用他们手中的一条走私路线来将二人送出城去。一切都准备好了，边境那边已经提前打点过，他们搭乘的载具也是骷髅会专有的“运货车”，可谓是一路畅通，但意外总是会发生的。

“能看出什么吗？是‘械蚀’患者吗？”少女一边保持警戒一边询问正在搜索情报的男孩，“……说实话，不太像，”夏希浩拔出剑拨弄着地上的尸体，在部分了解他的实力后令狐夏华便配备了一柄梼杌制式的短剑给他，其貌不扬但是胜在坚固锋利，银色的剑身将焦黑的肉块挑起露出了压在下面的伤口，“你看，”他端详着伤口的断面，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也算见过不少染上‘械蚀’的疯子，他们尽管疯狂但是制造伤害的武器还是多来自于自身搭载战斗用义体，比如义体刀具、内置热武器之类的，稍微保持理智的则会使用枪械、冷兵器，但是你看这个伤口，”他用剑比划了一下，“你觉得这像是人类兵器造成的吗？”“不像，我见过这种类型的创伤，”孙筱瑶蹲了下来仔细地端详着那触目惊心的创口，眉头紧皱，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这很像是异兽所造成的伤口。”“异兽？”“没错，你应该知道‘晶化病’若是存活的话会有两种结果，一种如你我一般的‘觉醒者’，另一种则是成为失去人形、变异扭曲的‘蚀心者’，那么动物若是染上‘晶化病’会怎么样了？就目前看来只有一种结局，那就是成为‘异兽’，它们比猛虎更狡猾，比雄狮更强壮，比大象更庞大，比狼群更难缠，若是遇上人类的话，它们便会将大块大块的肉挖下来，在人体上留下类似的巨大空洞，不过，”她犹豫了一会，继续说道：“如果对方是‘异兽’的话，我又觉得有两点存疑，首先，异兽留下的伤口会分布有不规则的、颜色各异的晶体，因为它们的身体尤其是牙齿和爪子都已经结晶化了，所以行动时难免会留下晶体碎屑，但在这上面，我没有发现类似的碎屑；其次，如果是异兽的话，从伤口的尺寸来看恐怕对方足足有数米高，我想自由城的守备再如何松懈也不会无视这种体形的异兽进入边境吧？”“谁知道了，那些官僚总是能做出让你跌破脑袋的决定，”夏希浩站了起来，环绕着周围的惨状，摇了摇头，“总之，做好准备吧搭档，我有预感，马上就会知道是什么东西造成了这一切。”

二人决定继续前进，他们绕开了尸横遍野的“屠宰场”沿着道路前行，很显然造成这一切的元凶也是在顺路而行，沿路上的尸体和残骸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似乎对这个什么‘异兽’有着很深的了解，”夏希浩一边顺畅地穿行在警车和其他杂物间，显得游刃有余，一边询问道：“能跟我讲讲吗？在自由城要想知道这些东西估计得跑到废土里去送死才能见到。”“到了你这种级别的雇佣兵竟然也碰到过？也难怪，毕竟你们大部分人口都聚集在城市里，”孙筱瑶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实际上我了解的也不多，只是在故国的一次试炼中遭遇过这种……生物。”“试炼？”“是的，在一片已经完全‘异化’的丛林中，那里的生物，地貌，甚至是空气都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任何非超凡者进入其中都会迅速患上急性晶化病，而我们的试炼，就是清除里面的有害生物让那里变得‘可控’。”“这我倒是理解，是为了能晶吧？生物身上的命晶还有矿物上生成的矿晶之类的。”“没错，而我就是在其中遇上了异兽，应该是一只豹子变异而来的，”女孩不自觉地握住了自己的右臂，“我从它身上的花斑认出来的，这是它过去模样的残余。我还记得当那怪物从一人高的草丛中跑出来时我是多么……惊恐，晶化让它肌肉不正常地膨胀，当它扑向我时可以清楚地闻到从它那张大嘴中发出的腥臭味、看到它那闪烁着鲜血光芒的巨爪，现在想想这生物也真是可悲，畸形的牙齿撑破了它的口腔让它无法合上嘴，过度生长爪子让它很难保持平衡，甚至连它的骨骼都无法支撑它的肌肉，我可以听到那厚重肉体下来自于骨头的悲鸣。”“听起来挺吓人的，不过现在你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就说明那畜生的结局只有一个。”“是的，尽管那时候还很不成熟，不过在付出了点代价后我还是把这家伙给干掉了，而它也给我留下了一些纪念。”她指了指她的佩剑，“我的剑，‘炎刹’，就是用那头异豹的骨骼和爪子提炼打造出来的。”“用骨头和爪子？”夏希浩有些惊讶，“准确地说是，是那里面高纯度的命晶，而且还是跟我相性不错的炎热类命晶，而且强度和韧性也不错，至少我用到现在这把剑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实际上，这也是我需要提醒你的，这次任务配发的装备里，都融入了一定量的能晶，而想要对付像是异兽、蚀心者这样的突变生物，用普通的武器根本不起作用，所以我们只有两种手段能有效对付它们，能力，以及你手中的能晶武器。”“你是指，这柄剑？”夏希浩扫了一眼腰间的配件，“它跟你的剑一样，也属于能晶武器？这玩意看上去就跟那些用钢管冲削出来的量产品没什么两样。”“事实上，确实是冲削出来的量产品，不过铸造的时候添加了能晶粉末使它能够对变异体造成伤害，不过实际效果肯定不如我的剑。”少女微微一笑，“不过如果你在这次任务中能够击杀一头足够强大、又正好与你的能力相匹配的异兽或者蚀心者的话，你也可以用它们的身体组织来锻造自己的专属武器，这也是你加入执行部的福利之一。”“看情况吧，”夏希浩耸了耸肩，“现在还不知道碰到的，是个兽性大发的械蚀疯子，还是侥幸入内的异兽了。”

在继续前进了一会后，夏希浩突然踩下了刹车，“怎么了？”“没什么，只是该下车了。”孙筱瑶尽管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顺从地跟着男孩一起下车来到了路边的隐蔽处，稍等片刻后只见一架浮空车从他们头顶快速驶过，“果然没错，ssu出动了，我还在想他们什么时候登场了。”夏希浩冷笑着看着开始降落的浮空车，“看来就在前面了，我们从旁边迂回过去，尽量不要暴露自己。”二人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离开隐蔽处，在周围残骸和草丛的掩护下慢慢靠了过去，“你是怎么知道ssu过来的？”“我之前黑入了lmpd的系统，暂时在里面留了个暗门。”他指了指通讯器，“ssu也不例外，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中。”“嗯，有个黑客确实方便，现在怎么办了？”“很简单，坐山观虎斗。”

二人来到一处高地，这里有一块从悬崖上突出的巨石，正好能够隐藏二人的身形，他们趴在巨石上向下望去，底下的交战一览无余。“乖乖，所以那个……巨型骷髅怪就是所谓的异兽吗？”夏希浩偷偷瞟了一眼，不禁有些呆住了，一旁的孙筱瑶也是一脸震撼，“不知道，看上去更像是蚀心者，不过这个体形也太……”

就在二人的下方，双方正杀得难解难分。ssu的表现明显不是寻常的lmpd警员所能比的，实际上他们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专门用来对付重案犯、大规模械斗和械蚀疯子，可是现在这群平常无往不利、身上装满了新型号军用植入体的ssu队员却陷入了苦战，他们不断地穿梭在残骸和岩石之中，植入体让他们能够如同幻影般高速移动，以肉眼难以跟上的速度解决对手，但是现在却只能用来躲避攻击。攻击来自于被ssu“包围”在中间的，是非人之物。

它就好似是一具巨人的骨骼，骨骼的夹缝中包裹着如同肌肉般的黑色物质，颅骨的双孔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其中充满了疯狂的杀意，仅仅只是对视就能让人头痛欲裂；巨大的双拳和从背后延伸开来的骨刺不断地落在ssu之中，带起漫天尘土，每一击都足以开山碎石，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砸成肉酱；它的每一次行动，都会掀起一片黑色的雨幕，当那无数的黑色雨点落在地面上顷刻间就会造成比头顶的酸雨还要恐怖的破坏力，瞬间就将路面、岩石和钢铁腐蚀出无数个大洞。而ssu的攻击却显得那么软弱无力，他们手中的充能武器射出的耀眼电芒打在怪物身上就好像是打入了烂泥一般，掀起一片涟漪却没有任何实际效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ssu现在只是在疲于奔命，如果没有其他手段的话，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ssu快要完蛋了，怎么样，我先上还是你先上。”夏希浩看向一旁的搭档，“我先，好久没有跟这种类型的家伙交手了，有些手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