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洛河之难（1 / 2）

徐旋凯独自策马走在洛河边上，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两天前双方先头部队第一次相遇，他所率领的纸甲军就被朝廷的轻骑兵重挫，对方的锐气穿透了号称铁壁铜墙的纸甲，徐旋凯退守洛河。

大梁朝开运三年，身在西域都护府张掖城的徐旋凯决定造反了，此时距离大梁朝开国才短短的三年，身为外戚的徐旋凯抛开了远嫁京城的妹妹，放弃了被皇上派去出使朝鲜的儿子，拉起了他的杏黄大旗，带上了他的三万兄弟，就这么干起来了。

三分天下有其二，都是老子打下来的，梁右年这个龟孙子，趁我重伤不愈，强娶了老子的妹妹，看押了老子的儿子，还敢把老子发配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反了他娘的，兄弟们跟着我，穿上我们的宝贝纸甲，拿起我们的长矛金枪，跟着我去京城，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他拉起的杏黄大旗上有两面，正面上书：“右年无道替天伐梁”八个黑金大字，反面上书：“背信弃义反他娘的”八个血红大字。话虽这么说，徐旋凯可不是心血来潮造反的，他被迫来到张掖后，半年里就将张掖打造成西域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颇有小京城的架势，西北边镇包括玉门关外各国都跟张掖保持着良好的互动，张掖要是小京城，徐旋凯就是西北王。

张掖土地贫瘠，城外戈壁环绕，淡水稀少，种植业根本无法发展，畜牧业是张掖的支柱产业，但是也处于既不能致富又饿不死人的状态，徐旋凯主政之后，偶然发现张掖城外布满了沙棘草，此草易于取得且韧性十足，确是造纸的好材料，他重金聘请中原造纸能手常驻张掖，利用行政手段大力推广造纸业，“造纸免税赋，造纸成万户”的口号，响彻西北大地。

两年时间，造纸产业让徐旋凯赚的盆满钵满，暗地里招兵买马，大肆壮大。此外，造纸的工匠还在他的授意下，研制出了一种铠甲，纸做的铠甲，将沸油浇于纸上，一层堆砌一层，穿在身上犹如铜墙铁壁，这便是纸甲军的由来。

洛河边的帐篷里，徐旋凯的家臣和众将军，围炉而坐。

二公子徐钰真穿着印有虎头的纸甲，双目紧锁，端坐在父亲的右手边。“父帅，一年半的时间，我们一路从张掖打到了京城洛阳，势如破竹，未尝一败，如今陈王梁相如自安南归来，招揽旧部，凝聚成军，竟然在洛阳城外破我纸甲军，我军士气大衰，短期难以恢复，是突袭还是退守，请父帅尽早决断”。说完徐钰真紧紧地握起拳头。

徐旋凯自从洛河策马归来，便面无表情，他淡淡的哦了一声，把头转向家臣普善。普善是西域苦行者，发大宏愿转尽西域诸多神山，手里时时刻刻攥着九眼天珠，数年前徐旋凯慧眼识珠，将他招入府中，名为家臣，实则奉为上宾。徐旋凯看向普善的时候，普善已然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徐旋凯无奈的转向另一边。

宏远将军李林眼如铜铃，脸大如斗，不怒自危，略一抱拳：“上帅，虽然我军先锋遭受了一些挫败，兄弟们有些失落，但是损失不过十之一二，我军实力仍存，只需稍作休息，我军便可以重振雄风，拿下洛阳指日可待，属下认为以河为界，就地扎营即可，此时不能退，退则有全军溃散之虞”。

宏远将军说完，眼睛瞪得更大了，似是等待徐旋凯的回应。话音刚落，威远将军呼剑与、安远将军拓跋成等纷纷表示附和，众人围着炉子上煮的酒沸了，帐中侍酒正要上前，二公子抬手示意止步，随即亲自站起身来给父帅和诸将军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