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无用之书（一）（2 / 2）

他身着黑衣，浑身上下只有胸口处的世界修正组织的勋章作为装饰。进入这间房子后，他们径直走向已经昏迷的一家三口，从背后拿下背着的工具，对着三人依次盖下印章。做完这一切后，他对着查尔斯的上司说了一句话：“下个月的指标翻倍。”

上司无言，点头打开大门将他送出房间。等他彻底离开后，上司再招呼所有人离开。查尔斯对此感到不解，在路上再次向上司发问，但回应他的却是身旁的同事：“新来的，你以前是没进行过清扫吗？”

查尔斯摇头称否：“没有，以前的我从来没有进行过这样的任务。”

查尔斯的身份是刚从其他地方调来补充人手的新人，所以他今天的表现也未让人生疑。他的同事也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直接向他揭开了这和平下血淋淋的真相：“查尔斯，你得知道，我们只是世界修正组织下的一个小部门，我们是这座城市名义上的管理者。但有很多东西不受我们掌控，这座城市的一切资源，注意，我说的是一切，都需要本部来提供，所以我们想要维持这座城市的现状，我们必须满足本部的要求。”

“本部的要求是什么？”查尔斯没有发觉，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

“人人都知道这个世界都是因为那位大人才能维持现在的模样，没有战争，没有饥荒，甚至没有意外死亡。可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免费的奇迹，我们是这座城市的管理者，因此才有了知晓代价的资格，而现在，轮到你知晓这个资格了。”同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做出了繁长的铺垫，“在他的奇迹下，为什么我们城市里还会有贫民区的存在呢？即使他们和其他人生活质量并无区别，甚至将他们放到一起都判断不出有何不同。因为那位大人需要，所有的城市都需要这么一个区域，去给祂提供代价，奇迹的代价。今晚过后，那家人不会记得我们曾经去过，我们也会忘记他们的存在，他们将成为墨水，作为书写奇迹的代价。”

这个时候，查尔斯才明白，上司口中的大人物那充满漠视的眼神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根本不在意那一家三口是不是活生生的生命，只是看做了某个指标。

查尔斯扭头看向身边的同事：“下次任务是什么时候？”

同事们似乎很乐意看到查尔斯那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面带笑意回答道：“明天，每天都有，不过你放心，只有贫民区的人才会成为指标，我们这些管理者，只会是挑选者。”

欢快谈笑的气氛下，他们没有注意到，查尔斯的表情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在那时，查尔斯彻底明白了德科拉为什么一定要杀掉那个人，无名的愤怒从他的心底熊熊升起，他只后悔自己现在才意识到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