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9 与皇帝狄奥多西(2 / 4)
我不是狄奥多西,但你不可是尼禄。我死后,在不幸的最后,我目睹地上许多仁君和不义之人的暴行,可惜,没有人惩戒他们。神放弃了我,也放弃了世界。
不,祂大概从未在意过。降临世界的神未必就是本体,甚至多数时候可能是路西法或者萨麦尔所化..不管是任何宇宙任何星球,以神明的审判方式来看,任何人都不无辜。
但男孩不会和眼前的、救了他的人讨论神意的正确与否,它们是神弃之人,难道弃子聚在一起的时候,也要回忆一下前主人的美好吗?想到这里,没有心房没有生命的他也会感到痛心。
“走吧,到市集里去。”他尽量简单地在空气里构筑文字,而那个在地上写写画画的可怜的活尸则应和着。
“是的,我们行在集市里,现在是现在,以前是以前,以前我们不必叫人看见,现在,我们不必让人见着。”
....这个哲人,醒来的时候男孩忘了问怎么称呼,他是伴床的患者家属,捧着会漏水的做了一天的活挨了顿打才得来的破钢盆,捧着不会渗出来的一盆清水,就那样等着他醒来。
“你一定会醒,沐浴着主之光的人必不会在世上舍离。”看到他睁开眼的时候,这个面目已经僵硬的人是在笑着的,男孩从偶尔舒展的皱纹里看到他的笑意,他怎么称呼呢?这个活尸不说,他应该不希望从自己笔下或者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于是男孩就不问。现在的他也在笑着,拿着破了底的缸盆,用手指敲出好听的音符,他的手指有魔力,敲击在不锈钢身上..所发出的音节居然也是动听的,堪比皇帝身边的弄臣。
“我们不适宜进城。”男孩发现自己貌似快能说话了,快要吐出字音了!可他想起这个新朋友似乎不喜欢有噪音的交谈,于是他仍然在空气中作画,用希伯来语、用古叙利亚语、用苏美尔人的文字,这具活尸每一种都能听懂,看懂每一种文字之后都会微笑。
“博学是一种美德,知识是它的载体。有了它,加上美德,我们就不会在流浪中迷惑。”他敲击着盆底,用当地一首歌的旋律来回答。
用了那声乐的旋律,就容易想到歌词,于是上面那些话就启迪式的映衬在心里,男孩忽然感到一阵闲适,与这样的人交谈绝不轻松,可一旦跟上他的思维,他的智慧就会向你展现黑暗中忙的的光芒。
他的形象永远沉沦在黑暗里,他的生命、他死去的生命却如一束光。于是,男孩觉得他不该用活尸来形容对方如今的种族,他询问起对方的名字:
“倘若我们从有生以来所诞生的名字——这一种记号不是在‘世界’这样的监狱里的囚徒号码的话..你想必也是有的,你的名字里必然承载了生命之重,超出世俗的见识和美德。”
他不得已说出了话,开头的几句还滞涩着,后来,简直有如童稚之音、稚嫩地道尽世上一切美好,这声音让悖逆之人自己都惊讶,却在客人脸上又望见了那淡雅如菊、却浓烈地如同山葵和火焰般的微笑。
“如我在世的时候很少去笑,我以这个样子在世界的时候我又不会去哭。生命并非一向都旅程,活着的时候我生怕爱泄露得太多,让自己再也找不到。死去以后我生怕体会不到曾经的快乐,所以我变得如是爱意的本身。”
他也学会了写字,零零散散一大段,写在手中破盆的底部,转过来让身边的男孩来看。它们没有进城,也忘了时间,现在是凌晨2点左右,夜市开在城里,而他们在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