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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师父府邸出来,我去闲得阁打个转,果然,卖文具的地方,书香胜。我刚下车,钱少中便蹦蹦跳跳的来个我道贺,都知道我哥哥若竹考中了第十二名。
谢勇松也很开心,春闱做了一笔复习资料生意,大赚了一笔,还有好几位中榜的举子是客户。“恭喜东家,我听闻东家的兄长中了。”
“我二姐好像买了我们的高级锦囊吧,还有吉祥号的小姐也买了,她们家的哥哥的第一名。谢掌柜你梳理一下中榜的举子,有多少是在我们店买了东西的。还有,不仅仅是京都的,直隶山东等各地来北闱的有买的,你都送个祝贺的东西过去,吹吹打打的弄热闹点儿。尤其是那些外地的中榜举子,把贺礼送去会馆驿站,不要怕花钱,把店里上好的墨汁,纸张,包得漂漂亮亮,送给中榜的举子,起个吉祥如意的好名字。”
谢勇松听了眼睛发亮,“东家真是高明,我马上合计一下去办。”
“我最近事情多,没空总来店里,你自己多想点子不用请示我,自己做就行了。宣传这一块很重要,你要雇点儿人,把我们店的墨汁好,着重宣传。让伙计也多和客人推荐,从蒙童开始就把用墨汁写字又快又好这个理念反复宣传出去。”吩咐完业务,我就离开了,明天要订婚,虽然我不需要做什么,但是多多少少还是紧张,需要准备一下。
回到小院,我还是有点晕,进度太快了,明天就要有人来提亲,然后订婚了,虽然说赵鸾是早认识的,不存在说盲婚哑嫁,不过,我毕竟还不到十五岁,怎么说都是头一次。
桃仁杏仁她们都喜气洋洋的,毕竟,姑爷高中,又提亲在即,订了亲,等秋闱结束,就会完婚,她们也都会作为陪嫁跟着我去赵家。总算要离开侍郎府了,从去年回京都入住侍郎府,我的小院就游离在外,她们也很少去各处走动,我这边也尽量安静。桃仁尤其费心,我的饮食和用水,包括各种生活细节,都是小心谨慎,所有食材都是用银针试毒,包括饮水,也很小心。总算快要看见希望,可以离府了。从南粤回来前,桃仁一直跟着贺文天师父学各种解毒方法,就是担心林清琳会对我不利,还好,林清琳得了夏侯松原的训诫,不敢再对我下手。但是,我也深知,她们的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的,只有偶尔带她们去别墅散心,才是大家最快乐和放松的时刻。就这样,我们回来的时候,也是潘凤鸣做各种检查,留下的暗门有没有被破坏,宛如一群江湖人物。
杏仁最是积极,早早的给我准备了第二天要穿的夹袄,头饰首饰也是选了京都最时髦的款式,她最近很开心的穿梭于京都各大布妆和秀坊,到处去看最流行的款式和花色。还带着个新的跟班,钱少群。钱少群是闲得阁的小伙计钱少中的哥哥,之前在陈氏秀坊做跑堂的,小伙子今年师满出徒,还未曾找到合适的店铺。他之前来闲得阁看弟弟,颇想来闲得阁做事,虽然他之前是在秀坊做跑堂伙计,但是,人嘴甜又有眼色,谢勇松倒是很欣赏他,只不过,闲得阁不过是个小小的文具店,钱少群的能力足够做个店铺的二掌柜,做个跑堂的伙计有点浪费人才。和杏仁一商量,他左右在京都暂时没地方去,就先在闲得阁临时和兄弟一起跑堂,等他找到合适的店铺再走不迟。反正正值旺季,闲得阁也缺人手,等入了秋,忙完秋闱,再说。
杏仁最近在忙着给如雨选新款的衣料和刺绣,毕竟,马上订婚的人,下半年需要成婚,嫁妆都要刺绣,而且,如雨又长高了不少,人也发育长大了,衣服裤子都小了,需要重新做新衣服,加上以后出嫁,还需要很多绣品和衣料因此,杏仁主要就是逛遍京都的绸布店和绣庄,订购如雨的嫁妆。钱少群正好在绣庄做过伙计,带着他,既可以参谋一下布料品种和绣品质量,又可以搬搬抬抬的做个伙计。而且,小伙子非常聪明,很多时候,和杏仁简直是心有灵犀,从砍价到看货,两人配合得珠联璧合的。
用了晚饭,杏仁就献宝一样的带着我看新买的衣料绣品,桃仁和凤鸣也在一旁凑趣,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桂枝今日休假回家。
“小姐,明天就要订亲了,要准备的东西好多,你看看,要不要请建业侯夫人帮忙参谋一下?好歹是小姐是舅母,又和夫人是挚友。”桃仁建议着,她是掌事大丫鬟,也是几个丫鬟里最大的,她还留有我的生母王璎珞在世的印象,生母在世的时候,确实与娘家嫂子走动频繁,毕竟,汪妙泳与她本是闺蜜,少女的时候一同在书院同窗,如云给我的京都需要拜访和结交的贵妇里,就有她,还有忠勇伯的夫人,和户部尚书翁寿安的夫人邓如玉。我到京都后,邓如玉就没拜见过,倒是和翁德仪成了好友,若竹也和翁德仪定了婚。而忠勇伯夫人吴妙宁,则是赵鸾的舅母。
我思索着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暂时不用,你们不用担心,我父亲交代了母亲,我的嫁妆和若兰的一样,所以,夫人会准备好的。大面上一定不难看,至于细致的东西,反正我们有钱,不差那点儿。麻烦舅母也不好,我们在侍郎府还是低调一点,不用特别张扬风光,只要过得去就行了。招摇容易招损害,小心驶得万年船。”
“是,我唐突了,只想着小姐不要被人看低,忘记了夫人的事情。”桃仁赶紧认错。
杏仁吐吐舌头,“那我也小心,以后买了新款布料,都先存在听海轩,不运回家。”
“我的意思是,不用买那么多,杏仁姐姐,你是逛街大豪客,我其实,也不用那么多衣裳。”我笑眯眯的看着杏仁,“那些江南新款,恐怕好多都是只有我们才有的料子吧,什么天青烟雨纱,嫩黄花贡缎的,恐怕整个京都也没几匹,都让你搜罗了,价格还不贵。”
杏仁有点不好意思,“什么都瞒不过小姐,既然是给小姐做嫁妆,吉祥号的断断不能去的,钱氏商行倒是进了很多新款的绸缎,都是赵琦从江南押运回来的,前几天才到的新款,他特意嘱咐掌柜的给小姐留了一些特制的绸缎,都是京都独一份的花色。赵琦说,是赵鹄公子亲自选的样子,每一款三匹,在他们家绸缎作坊定制给小姐的。”
我心头一热,赵鹄总归是惦记我的,每次关于他我都不敢往深处想,只是一万次的告诫自己,那是李云齐,我的儿子,我们永远不可能有男女之情,我没有,也不允许赵鹄有,他只是我的大哥。而现实是,我的父亲参与了谋害他的生母,这种不共戴天之仇,我们没有一分情谊才好,更不要说是男女之情。但是,谁会不喜欢有人惦记你,一心一意不求回报的对你好,事事想着你。赵鹄管着钱氏商行的巨大生意,每年走南闯北,忙得脚不沾地,却会细心的记得每一个节日送来我喜欢的东西,或是吃食,或是玩意儿,或者绫罗绸缎,我喜欢什么合适什么颜色,他都记得很清楚。他这样对我,如果说一点感觉都没有,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又真的无以为报。“你可按价格付钱了?”